可那么合适的人偏偏已经定了亲,谷琇莹知道这样才是正常的,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怨念。初见他是见色起意,见他长得俊秀,又面善便想着逗逗,上前主动搭了话没说几句便觉得有趣。见了几次,与他闲处了几日觉得这人出现的刚刚好,在她正需要的时候他偏偏因为意外流落彭城,叫平常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的谷琇莹也不免暗想这会不会就是天定的缘分。只是她太想当然,把一切都想的过于简单顺利了,于是在触不及防被敲醒的时候,才惊觉忘了问对方的想法。于是在被隐晦拒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也不知道胡乱说了什么。可是心里这无边无际的伤心与空落感算什么呢?如果说是计划破灭的话也不全是,如果只是因为父亲的阻挠,那更多的应该是愤怒而不是伤心,谷琇莹剖析着自己的内心。所以还是因为明煦的拒绝么?那么自己是从何时开始那般在乎他的想法的呢?从何时就把他放到心里的呢?原来不知何时那个初见觉得年轻好看的书生在她心中的映像渐渐丰满起来了,他不再是众多好看的书生中的一个,而是有趣的朋友,宽容大气的老师,心知肚明的兄弟,以及念念不能忘的心上人。谷琇莹将脸埋在棉被里,忍不住就掉下泪来。原来那个性子既善解人意又不解风情,做事不拘一格的明姓书生不是我的天定缘分,而是我不曾察觉的劫数。不然我现在该寻思着继续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人选才对,可是却觉得已经没了心力。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明煦也不知道谷琇莹的故事。此时的他正在客栈清点要带走的东西,思量着挤点钱出来给祖母捎带些新奇的玩意儿。白天的事儿并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太久,虽然谷姑娘姐最后失态的样子有些可怜,明煦也为伤害了一位姑娘的芳心而心有愧疚。但也只有这些了,拒绝这种事还是不要拖泥带水的好。嗯~,马车还是买不起,明天让长安去买辆驴车吧,对付到家就行。明煦默默打算到。第二日谷琇莹在自己屋里吃了早饭,楼外有谷素的人看着,她也出不去。干脆放任自己什么也不做,读些道经养心。到了晚间的时候,却听丫鬟来报,老爷让姑娘到正房用饭。谷琇莹本不想去,正要推说自己头痛,装了一天道经的脑子里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明煦,最后还是跟着带着丫鬟去了。到了正房发现家里人都已经到齐了,除了外任的大哥,父亲,母亲和二哥俱在。谷琇莹一一问了安,做到自己座位上。饭毕,谷素先开了口,他将丫鬟下人们都赶了出去,开门见山道:“我昨天听了你母亲的话,派人细查了那个叫明煦的书生。”他顿了顿,盯着谷琇莹的脸色变化。而谷琇莹见他公然提起了明煦,虽然并无外人在场,却还是羞红了脸。明煦是几个人心知肚明而不宣之于口的存在,却没想到到父亲竟当众提起,谷琇莹觉得受到了羞辱。“那竟是定远侯明榭的孙子,我与你母亲商量了一下,你俩年纪相当,若能成就一桩良缘也是好事。”进宫毕竟有折进去的危险,出头的也是少数,琇莹这丫头是个执拗的,若是惹了陛下那就得不偿失了了。不若嫁到明家成为长媳,如此两家也有个照应。“父亲既然查了人家,就该知道他是有婚约在身的,父亲这时候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谷琇莹话里带着刺,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了。看,这就是她亲父,居然能做出暗示女儿勾引外男,引得对方退婚另娶的事来。“他那未婚妻家里如今已经没什么人了,自己更是寄住在外祖家。与明家并不相配。”谷素没有明说。“父亲,你晓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谷琇莹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人家姑娘家里没人没势便可以轻易悔婚吗?“那你便在家练习才艺女红,我再给你请两个女先生来教你,也轻易不要再出门去了,天天往外跑像个什么样!”谷素被这个忤逆之女讽出了火气,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么做不要脸面吗?他还不是为了这个逆女,结果她还来踩这张老脸。渠氏见俩人说出了火气,连忙插了话道:“老爷,请先生就不必了吧,琇莹平日里学的就不少了,几家里的女孩少有及得上她的。”“她跟别的女孩子一样吗?她过了今年是要进宫的,宫里比她强的人只多不少,要想出头就得吃苦。”谷素冷着一张脸,看着女儿说。谷琇莹低下头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父亲,你那么心急做什么?妹妹不愿意进宫就不去啊,以咱家在彭城的地位,她嫁给那家都不会委屈了。就算妹妹不进宫,我们谷家早晚一天会举家进京,不过是早晚罢了。”谷二哥开口说了句话缓和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