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让我带你来宴会也带了,现在你可以滚了,别在这碍眼。”纪凡凡将嘴唇咬得生疼生疼,那几张轻飘飘掉在地上的红票子简直是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蹂躏。哪怕是纪元宇和梁女士离开了这个角落好一会儿,他的脸还是被他们的嘲讽抽得火辣辣地疼。他最终也没有捡那几张红票子,转身离开这个地方。走出令人窒息的宴会厅后,外面清新的空气将压抑的气氛吹散了许多,安静的环境总能让心情更加平静。别墅的前花园亮着耀眼的大灯,将黑夜带来黑暗驱散了很多,在地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雪白。纪凡凡站在光里,等离开纪家之后,他就要去过自己的生活,钱,他会自己挣,养活自己不是问题,他会有属于自己很好、很好的未来,他相信着。“当啷。”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异常清晰,清晰到让纪凡凡的心都跟着跳了跳。纪凡凡不知所措地看着撞到他的高大男人。那男人明显是喝多了,脸颊酡红,由于光线的原因,他一半的脸在光里,一半的脸隐在黑暗中,被光明和黑暗分割出来的阴阳脸看得人心惊肉跳。而当他低头看了自己胸前那大片晕染开来的红酒渍时,整张脸像被极大的愤怒覆盖了一样,变得扭曲起来,他吊起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纪凡凡瘦小的身躯,“他妈的没长眼啊你!”纪凡凡稳了稳砰砰直跳的心脏,张了张口,“我……是你,撞的我。”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还有理了!”纪凡凡惊吓地后退一步,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胸前,好像这样的动作能给他勇气面对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继续固执地辩解,“我没有,没有撞你。”男人横起一张脸,猛地抓住纪凡凡的手腕,扯着他的手指向胸前的红酒渍,怒气冲冲道:“不是你!?那你说我这片污渍是怎么来的!?啊!”纪凡凡的手在抖,眼眶通红,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呼吸都乱了,却坚持着没有失声尖叫,仍旧在为自己做苍白的辩解:“我没有,真的!”“别跟老子说没有!老子这件衣服可价值不菲,说吧,你要怎么赔?”纪凡凡哽咽着,细软的嗓音带着无助和轻颤,“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赔……”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足以让男人听清,足以让他暴跳如雷,“不赔!”他抓着纪凡凡手腕更加用力,“老子可没有认倒霉的习惯!我告诉你,你要是赔不起——”男人眯着眼,从那对混浊的眼球中射出危险贪婪的锋芒,他用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目光将纪凡凡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只见眼前这个小子长得白净清秀,身材高挑骨架偏小,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甚至比女人还要让人动容,这样的人在某些特殊场合里绝对是很受欢迎的存在。男人盯着纪凡凡露出诡邪的笑容,出口的话语更是夹杂着让人生理不适的隐秘情绪,“那就拿你自己来赔。”?傅先生是我的救星纪凡凡的手腕疼得他很想哭,整个人却因为他的话恐惧得发颤。明明在几分钟前,他在计划着美好的未来,他还在描绘他以后生活的蓝图。可一转眼,现实就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将他的蓝图彻底撕碎在地,让他掉进绝望的深渊。讽刺的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不,我不要!”纪凡凡突然剧烈地挣扎地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脱这个男人的束缚。如果人生只能有一次祷告,他虔诚地希望有神能听到他的求助声,能帮帮他,救救他。谁能来,谁来救他……他不想哭,可泪水却决堤一般,止不住。“妈的,力气还的挺大!”男人正想用双手制住纪凡凡,突然一声凌空而来的低喝让他的手一顿。“放开他!”纪凡凡泪眼婆娑地骤然回头去看向那道声音出现的方向。这一刻,傅泽川成了他的希望,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彻底在他心上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有神明,在纪凡凡的心里,神明的模样一定是傅泽川的样子。傅泽川脸色阴沉如墨,他长腿一迈,瞬间来到李凡凡身边,毫不犹豫用力地捏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嗓音幽冷如地狱寒冰,一字一顿,“我说放手!”傅泽川周身的冰冷气息足以令人不寒而栗,再加上他施加在男人手腕上那巨大力道更是让男人痛苦得面容扭曲,当下就放开了纪凡凡的手腕,还不跌声地连连求饶。傅泽川厌恶地撒开他的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