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展开了扇子,并没有动,却又收了起来,“不就是穆楚白穆公子的大哥么。”
常汉突然恍然大悟了一下,他拍了拍额头,“是不是这厮把穆公子逼出家门的?!”
“说对了。”温凉扇子一点,点头道。
“怎么遇到这家伙了?老大,要不要哥儿几个出去替穆公子报仇?”常汉性子急,他提了腰间的大刀,只要周旺木一点头,他们就能动手。
“不准。”周旺木抬了手,一句回绝,在场的几人都憋着气,却不敢出声。周旺木继续说,“提了那穆楚青虽然让我有气,但这个到底是穆公子的家事,咱们不好随便插手。啧,仲孙兄,你去探查瞧瞧姓穆的那家伙走了没有,你们几个也注意一下,看看宋府周围有没有谁盯着,别让他们知道穆公子是待在我们这里的,省得找事来烦,烦了穆公子也不好!”
“得令!”
坦诚相待
常汉、仲孙孤临几人说道,这罢便纷纷出了门,一向不爱搭理琐事的孔彭飞也出了去,独留温凉与霍三娘在周旺木的身前。
温凉看了一眼霍三娘,别有用意地问道周旺木,“大哥,还要留那穆公子在我们这里吗?”
不等周旺木开口,就是霍三娘也管了这件俗事,道:“可不是嘛,就算我们不介意穆公子他身上背负的家事,但是惹上穆家,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吧?”
温凉趁热打铁,“更何况,穆公子自己也说要走的。”
周旺木看了他们两一眼,这沉思想了想,“等……等天亮再说。”
一等便是一夜。
小年夜一过,今晚便是除夕。
不管昨晚是过得怎样,一谈到过年,每个人的脸上就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盖多多与邹茶换上了新衣服,两人在万子山面前抢着爆竹,说要晚上拿来放。平时万子山若是见了一定将他们训斥一顿,这会儿他却坐在旁边,端着烟杆子乐呵呵地看着他们闹。
坐了有一会儿,任七突然扭捏地在他身边坐下,开口便问,“老大怎么了?”
万子山吐了一口烟圈,“听说是跟穆公子有关系,你咋这么问?”
任七笑了起来,他一双弯眼垂下眼帘,活脱脱像是个女子,“就是好奇问问,不行么?”
“那你最好别问。”温凉的声音从他们俩的身后冒了出来。不过到底是在刀尖子上滚过来的,听温凉这么一说,两人是纹丝不动,幽幽转过头去,一脸奇怪地看着温凉。温凉又问,“怎么了?”
万子山笑了笑,“你不是说别问么。”
温凉翻了一下白眼,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穿过大厅,绕过了后院,却在老大屋子前的走廊上停住了脚步。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周旺木与穆楚白的声音。
穆楚白睡了一夜,情绪便缓和了回来。他一开门,周旺木顺着门板就往里面倒,原来周旺木坐在门外,到了天亮时分,竟然靠着大门睡着了。
周旺木被竖起来的门槛给磕着了腰,将他给生生疼醒了,他一轱辘站了起来,回头朝着穆楚白挠着脑袋傻嘿嘿的笑。
穆楚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坐在门口?”
“不小心睡着了。”周旺木微微抬了抬手,“你没事吧?”
穆楚白愣了一下,想到了昨晚的事,只得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周旺木探头看了看,“真的没事?昨晚你哥……”提及此人,周旺木心中自是怒气凌然。
穆楚白苦笑了一把,“我哥这么对我,我对穆家,自然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他说的,自然是实话。
两人不说话,沉闷的气氛便就爬了上来。周旺木的手木了木,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放心,我已经吩咐手下了,让他们在外面小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你躲在这儿。不过,早上听仲孙孤临说,你哥已经带着家丁离开洪州城了。”
“多谢。”穆公子恭恭敬敬地回道,态度谦和。
“别……别谢我。”周旺木结结巴巴说道。他心里盘算了半天,一句问穆楚白是不是要走的话,就是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先前打了腹稿,可见了穆楚白的脸,却是半句都问不出来。
穆楚白抬眼看了他,见他似乎有些迟疑,好像有话要说,可迟迟不开口,穆楚白便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说无妨,我与你之间该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不走便留
周旺木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慢悠悠地说道:“是这样,阿凉说你要走了,我想想也该是到时候了。就是昨晚发生了你哥这事……我有些不放心。话说今天晚上你跟我们一起吃一顿年夜饭,算是我们相识一场,也给你送送行。拖了你那么长时间,是我不好。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我会派两个手下护送你,你是要去南方还是北方?哦哦,反正你决定了就同我说。”
只听周旺木来回说了一大串,竟然说的是这个。穆楚白心里先是被激了一下,可马上又笑出声来。周旺木见他如此,还以为是他知道自己能走了,所以才开心的笑出来,自个儿反而是更加难过,他强颜欢笑,跟着穆楚白一起咧了嘴,“我们……我们在洪州城要待到十五元宵,你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过年,也……也成,要是不愿意,我让老万给你准备一些东西,就……就送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