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莫拉塔有个出道就一直使用的数字也就算了,那也算是个人品牌,但他并没有呀。
虽然只做了一年队友,莫德里奇还是能感觉到这小年轻能力有余、心态一般,在这一点上显然和沙德没得比。
他边想着边摸了摸沙德蓬松的发顶边继续看。
比利时的表现还不如西班牙,友谊赛被踢了个3:0,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这支四分五裂的球队根本没人愿意为这种并不重要的比赛努力;或者说努力了,但合力没有分力大,各尽各的本分,最后就是一坨狗屎。
莫德里奇往左滑过照片草草浏览,意外地发现库尔图瓦比赛完当晚就出来蹦迪了,最后一张照片里他站在五光十色的旋转灯下,和一个穿着超短吊带裙的女孩动作暧昧。
比赛完真有精力啊。也是,且不说他们友谊赛不用踢第一轮,就算要踢,有些国家队主帅的管控也没有那么严格就是了,被拍到算是倒霉,训斥两句也就过去了。沙德正巧抬头和他说话,看到了这张照片,奇怪地咦了一声,把目光挪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库尔图瓦十几分钟前刚和他说,太累了,要先睡觉了。
“怎么了?”
莫德里奇屏蔽掉这个账号,继续往下翻动,给拉莫斯赛后发的反思励志小作文与肌肉大腿照点赞,并留下“大拇指”“鼓掌”“大拇指”的二连eoji。
“没事。”沙德迟疑着关掉手机,又下意识地打开,想点进s里去,又退了出来。
他没面临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
莫德里奇依然在滑屏幕,余光却全落到了他身上来。
“……肚子饿。”
沙德捂着小腹嘟哝道。
“你是无底洞吗?”莫德里奇无奈地按掉手机屏幕:“这个点真的不能吃了,实在不行吃一点纯酸奶。”
纯酸奶这种酸东西,一碗酸奶要放半碗蜂蜜沙德才吃得动。在这个时间,那热量就太罪恶了,吃完得去跑步消耗,他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
再说了,他本来也不是真的饿了,而是肚子里仿佛在刮风下雨,就和外面一样。
“
怎么这里也下雨呢。”他呢喃着问:“和伦敦一样。”
“都十一月了,就该变冷了。”莫德里奇见他脸色苍白又含糊,像好端端的在屋里迷了路一样,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是不是胃疼,你以为饿了?我就说你吃多了,该消化不良。走,先回房间,我问问查理睡没睡,他会帮人按肚子。”
沙德不知道怎么了,被这么娇惯着,却只是执拗地说不要。把他赶回房间,再多问多照顾就显得有点越界了,总不能因为对方情绪低落他就在这儿陪一晚上。
莫德里奇只好站在门口和他道别,蹙着眉头要求他保证:“洗完澡要是还是不舒服,立刻叫队医。”
沙德乖乖点头。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要对自己负责,沙德。”
沙德继续乖乖点头。
“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和你换球衣吗?”
沙德乖乖……沙德迷茫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觉得你今天表现得非常棒,非常了不起。”
莫德里奇低声说,漂亮的,清澈的,仿佛带着点忧郁和纯真、可实际上总是那么坚定有力的眼睛看着他,举起手来捧住沙德的脸,用他赛后总是沙哑的嗓音说:
“高兴点,小英雄。”
这一瞬间,什么男朋友,说谎,怎么办之类的问题全不翼而飞了,沙德的cpu被新进程占据了。他连莫德里奇什么时候走开的都仿佛失忆了,开始放热水洗澡,站在镜子前想到库尔图瓦说睡觉可能是找别的漂亮男孩女孩一起睡觉去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没忍住哭了一会儿;但接着看到自己的下巴,想到莫德里奇拍拍他的脸夸他非常棒,他又没忍住笑了。
伤心和快乐不断交替,到最后他分不清自己是哭笑了还是笑哭了,环着胳膊坐在浴缸中发抖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忘记把塞子堵住,水一直没存起来,难怪这样冷。沙德从浴缸里先爬出去裹上毛巾,等着热水放满,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湿漉漉地跑到屋子里,从包里拿出了下午换的球衣,莫德里奇的那一件。
可能是因为他中场时换过一件,里面又穿着打底衫吸了汗,也有可能是用的除臭喷雾和香水太足,衣服干燥而香,拿起来就有莫德里奇的味道。他说不准闻,沙德尽管很想把脸埋进去,却还是可怜巴巴地忍住了,在妈咪看不到的地方也要做听话的小孩。
他只是把衣服绕到身上,立刻感觉舒服了一些。
用了这么漫长的反应时间,他终于想起来遇到不明白的事情时应该询问知道怎么做的人,于是给妈妈和阿扎尔都发了消息说了整件事,问他们自己该怎么办。
俄罗斯已是凌晨,妈妈更是有可能在更东的区域,没回也是正常的。阿扎尔素来睡得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回,有可能还在玩,这也是正常的。想到明天早上起来能得到两份帮忙,沙德终于彻底安心了,认真泡完热水澡后帮自己铺好床,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拿来塞进莫德里奇的球衣里抱着,很快便睡着了。
他今天实在是累坏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个多小时,库尔图瓦连续打了一十几个电话来,都没吵醒他,只越睡越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