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茸咽瞭口唾沫,避开瞭对方的问题,又问:“你师出何门?”
“我并不是修仙出身,少年时隻是一位凡世的书生。”
没错,他——就是之崖书院的那个景生。隻不过短短十年,自己容颜未变,而景生,却已不複从前。且不说容貌已变七分,光是性格处世上,就已经从当初那个调皮骄傲的青涩少年变成瞭如今谦卑有礼的青年修士。
“哦,”蒙茸複杂一笑,继续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随便问问。”
景生见她发呆,敲瞭一下对方手中的酒瓶,找话题说:“你尝一下,这酒是我自己酿的。”
蒙茸没喝过酒,但是听别人说过酒很辣,于是打开酒瓶后轻轻抿瞭一小口,出人意料的是,这酒并没有那麽猛,反而入口还有一丝丝清芬久远的淡雅馀香。
“原来酒是这样的味道啊!真好喝!”蒙茸一脸的回味悠长。
景生有点疑惑地问:“你没喝过酒?”
“嗯…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喝酒。”蒙茸拿著酒瓶晃瞭晃,“瓶底那些小白片是什麽啊?”
“你别见怪,这是我自己混合柰花酿的,可能没有山下卖的酒纯,那些白色应该是柰花的残馀。”
柰花!蒙茸想起瞭最后一次见到景生的时候,就是在书院的柰花之下。“不会啊,这酒很好喝的。”
“那就好。时候不早瞭,我在外门还有一些事务没有完成,我先走瞭。”景生说著便已起身。
其实蒙茸还有许多事想要问他,但是对方不识自己,又不知该如何问起。而且,一切又好像不用问,十年时间,他终于拼杀到瞭清行派,却隻是委身于一间狭隘逼仄的柴房,如果问瞭隻会是徒增对方的烦恼。
蒙茸最终还是目送他离去。
从这之后,蒙茸每次练完剑,若见他还未归,便会顺道将他那份柴也给劈瞭。开始景生还会十分客气地跟自己道谢,蒙茸很不喜欢这种客套。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模仿著过去书院二人的相处方式,她想以最快的速度让两人熟起来,就像以前那样。毕竟,景生是她在山下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她很珍惜。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因十年修炼却仍身沦下位后的难以靠近和内心疏离,而是很快便与蒙茸熟络瞭起来。
蒙茸这些天来也很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挽回瞭一个曾经的好朋友,即使是曾经单方面的。
一个月,说长也不长,很快便到瞭月末,这晚,蒙茸趴在窗子前,望著窗外胡思乱想,景生看出瞭她心情不好,走过来问道:“不开心?”
蒙茸回头,嗯瞭一声。
“让我猜一下啊,”景生说著坐下来,“是因为宁观?”
“是。”蒙茸想起瞭上次二人的谈话:
【景生震惊道:“你这不是往宁观心口上插刀吗?”
蒙茸振振有词:“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试炼上被我打败的人那麽多,我哪儿能各个都记住。”蒙茸说著,看见对方不知道什麽时候手裡又出现一把纸折的小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