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之后,天气稍霁,薄薄的阳光躲在阴云中若隐若现。
雾气散了大半,江对岸的排排高楼显现出原本的模样。
不等祝七问,徐景祎先提了:“吃完带你出去找衣服。”
饭后,祝七将餐具送进洗碗机,回屋换好衣服:“我准备好了!”
现在他的帽子不仅仅有鸭舌帽一种了,徐景祎给他搭配了好几种帽子,今天出门戴的是一顶米色的渔夫帽。这顶帽子一跃成为他最喜欢的帽子,既不闷脑袋也不压耳朵,特别舒服。
徐景祎上下打量他的着装,嗯,看着不会着凉。
祝七模糊的记忆里,埋衣服的地方距离小区不远,徐景祎没开车,打算沿路步行,方便祝七回忆。
今天的保安亭有点忙,他们出去的时候,一名像是业主的男人和三位小区工作人员围聚在门口,其中一个物业着装的人在打电话,另外两名保安在安抚男人。
男人表情不太好看,像是临时从家里出来的。
祝七看见他的脸,汗毛直竖,往徐景祎身边凑了凑。
徐景祎偏头看来:“怎么?”
反正已经坦白过了,祝七没再瞒着:“就是他……”
“欺负你的父子俩?”
祝七点头,不过今天只看到了爹,没看到儿子。
“你现在不是仓鼠了,”徐景祎说,“还怕的话,可以抓住我。”
祝七二话不说扯住他的袖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经过的时候,保安抽空给他们打招呼。徐景祎颔颔首,像是不关心保安亭正发生的事。
男人语气有些焦躁:“要等多久?我老婆儿子还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你们现在就跟我上楼。”
“王先生,您先冷静,消防那边已经在路上了……”
“我怎么冷静,又不是你们家闹鼠灾!”男人的怒气几乎要压不住,“你们早干什么去了?我上午就反应过问题,你们,还有物业那帮子吃干饭的,重视了吗?”
“王先生……”
徐景祎和祝七走远了。
听见“鼠”字,祝七悄悄回头瞅,感觉那人看上去快要崩溃了。
“别看了,”徐景祎提醒他,“认路。”
“噢。”
祝七当时变回仓鼠,所有东西在他眼中都成了庞然大物,视野有限,能看清的东西很少。但少数标志性的物件在他脑中还是留下了点印象。
他们最终找到一家便利店附近。记得这里,是因为祝七在这里差点儿被人踩到。
幸好溜得快,躲到了便利店门口的冰柜地底下,否则当场命丧鞋底。
他也是从便利店这里开始冲不动的,到了这儿,说明离目的地不远了。
听说他在这里险些被踩,徐景祎说:“怎么没听你提过。”
祝七:“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又往前走了五十来米,祝七往经过的小巷子里看了眼,又看了眼,精神一振:“是这里!”
这一排建筑有个特点,就是背面挨着一堵矮墙,矮墙和建筑之间的距离很窄,刚好仅能通过一个人,而祝七找到的这栋建筑后面还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材,始终没有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