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祎的这趟差没有预想中棘手,不到一周就能回去。
奔走应酬了一天,回到酒店时夜已深,他洗漱完发现手机上好几个父母打来的未接来电。
徐景祎回拨过去,徐妙然一反平日的嬉笑,直奔重点:“乖乖丢了。”
徐景祎反应了两秒,才道:“丢了?”
徐妙然简单说明前因,然后告诉他:“我们回去的时候它就不见了,你房间的窗户也开着,我们已经找了一天,什么踪迹也没找到。”
徐景祎无暇顾及他们拿自己照片摆阵的这件事有多离谱,拧眉问道:“什么都没找到?”
徐妙然说对,着重强调:“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最不寻常的地方。
徐景祎一时没说话。
徐妙然说:“你先忙手头的事,我们会继续找,给你打电话是让你有个准备。”
徐景祎“嗯”了声。
结束通话,徐父端来一碗小馄饨,宽慰妻子道:“吃早餐吧,急也没用。景祎怎么说?”
“没说什么,但他的想法应该跟我一样,”徐妙然沉吟道,“很不对劲,按理说不可能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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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缩在暗巷角落,谨慎而又茫然地注视着巷口的动静,每每有人走过,他便裹紧身上的衣物,更往里藏。
身上的衣服是慌忙从徐景祎的衣柜里拿的,衣服宽大得能当裙子穿,裤子更是一步一掉,在腰上根本挂不住。只有贴墙坐下把自己蜷起来才稍微好些。
他从宅子里跑出来,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祝七对人类社会全然不熟,顶着一头白发和收不回来的鼠耳朵,为了不被发现,他一路东躲西藏,见到小巷子就钻。徐家宅子所在的地方本就僻静,他闷头乱跑,来到了一个老街区。这里房屋低矮,四通八达的小胡同罗织成一张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钻到了网的哪一处。
他被徐景祎的父母——准确来说是徐母的敏锐吓得提心吊胆。明明已经躲在很隐蔽的地方了,怎么还会被找过来呢?如果不是溜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变回人形后,宠物基地特制的手环出现在手腕上。这是他和家乡唯一的联系方式,可手环失灵了。
手环默认是开启的,指示灯也正常亮着,可他就是联络不上宠物基地。不仅如此,手环既然能联络上家乡,也自然能联络上在人类社会任职的动物,范围比较苛刻,只有在附近的才能感应。但这么长时间,手环一只同乡都没识别出。
联系不上宠物基地,也就意味着他彻底孤立无援。
祝七现在又累又饿,他身上分文没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动物——是的,他变不回去了。
他不知道这是否也是某种世界法则的影响,毕竟在此之前,从没听说过到了人类社会的兽人还能自由变换形态,谁不是一朝是宠物,终身是宠物。
不然他根本不用跑。
祝七好困,却不敢睡,徐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找过来。
他等啊等,眼皮子开始缓缓打架。
“哎,小同学……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