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了福身,道,“娘娘,人都带来了。”
裴欣然扭头一看,跟在后头的,正是她的贴身宫女——花落与朝期。
心下一慌,忙道,“母妃叫她们来作甚?有什么话,只管问女儿便是,她们又能……”
宓妃却并不理她,只看向那两个宫女,含笑柔气地说道,“今日欣然跟秋阳,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不要害怕,只管仔细说来。”
二人对视一眼,跪了下来。
花落看了眼裴欣然,没开口。
却听旁边的秀珠说道,“护主不力,再有隐瞒事实的行为。按照宫规,该送去慎刑司。”
“姑姑!”裴欣然瞪大眼。
旁边的朝期吓得一抖,连忙开口,“求娘娘恕罪,今日当真只是意外!当时……”
事情前后,朝期几乎算是一字不落地尽实说完。
一时间,殿内静悄无声,只有案几上的香炉,香烟徐徐升腾。
裴欣然早已松开了宓妃的手臂,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母妃,裴秋阳她就是胡说!我根本不曾害她……”
“你们先下去。”
宓妃笑着朝秀珠又看了一眼。
秀珠垂下眼睑,领着花落和朝期以及其他宫人退出了宫外。
裴欣然愈发紧张,“母妃,父皇应该不会真的信她的话吧?我……”
“啪!”
一个巴掌声,突兀地响起。
裴欣然原本就肿胀的半边脸,迅速地鼓起来。
她一把捂住脸,直接就跪了下来,再不敢分辨掩饰,揪住宓妃的袖子大哭起来,“母妃,女儿知晓错了!您不要生气,都是女儿的错,母妃!母妃,都是女儿的错!您救救女儿啊!”
宓妃低下头来,原本恬柔精美的脸上,一片冷色。
裴欣然捂着脸,惊惧地往后退了退。
宓妃看着她,声音浅淡,“秋阳落水的事,当真是你做的?”
裴欣然一颤,下意识想摇头,可看着宓妃的眼睛,却僵硬地不敢动弹。
半晌,喃喃道,“她拿了,拿了父皇原本准备赏赐给母妃的南珠,女儿……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并没有要真的害死她……”
其实不是的,她是真心想让她死!
没了她,父皇原本宠爱的目光,一定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的!
宓妃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哪里不知道自己亲生女儿的心思。
却没有再追究。
只轻叹了口气,问道,“那行事的人呢?”
裴欣然颤抖地说道,“就,就一个末等的小太监,那晚过后,就处理干净了。”
眼看宓妃的眼神又暗冷下来。
裴欣然再次打了个寒颤,连忙抓住她的手,不断求饶,“母妃,我真的不敢了,您不要生气,我错了……”
宓妃推开她的手,摇头,“你错在哪里?分明是本宫错了,连你在眼皮子底下行这样的手段,都未曾察觉……”
“母妃!”
裴欣然一下扑过去,抱住她的腿,“我真的不敢了!父皇如今下令内务府和大理寺彻查,会不会查到女儿身上啊?您救救女儿啊!”
宓妃冷着脸不理睬她。
这时,秀珠走了进来,看到母女二人这番情景,轻叹一声,走过去,低声道,“娘娘,欣然殿下年幼,一时玩闹,失了分寸。如今已是知错了,您是她的母妃,不能不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