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后,屋子转角的一扇窗户后面走出来一人,便是杨汉文养在身边名唤陆昭的少年。很巧,刚才杨汉文主仆在里面讲的话,除了后面的这样那样他没听全,剩下的他都听到了。“原来他近段时间放过我是因为寻到了其他人。”陆昭见过云大力,云大力是衙门里唯一一个不曾对他避之不及、看他的眼神中从未带有轻视嫌恶的人。现在他听到杨汉文那个畜生要害他儿女,他受过那样的伤害,不仅疼的不想活,还觉得脏,谁看他都脏。“该如何是好。”“阿姐,院子里的雪都清扫完了,我去门口看看。”这日上午好不容易停了雪出来太阳了,云天扛着扫帚和屋子里的阿姐说上一声,准备再清理一下堆在院门口的积雪。门一开,却见一个人站在那。陆昭昨日想了许久,终究一早避过杨汉文的人悄悄从后门出来,问了几家村户才找到云家来。“你可是云大力的儿子?”陆昭看向脸红扑扑,额上还有两滴汗的小孩。云天放下肩上的扫帚,拿在手里挡在门口,“是我,你有什么事?”云天当然还记得这个人,只是他一大早为何出现在他家门口?面前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却被那猪狗不如的人看中。陆昭虽顿生百感,但他出来的急,不敢再多耽误下去。“你姐姐可在?先放我进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姐姐讲。”云天更是狐疑,他每日跟前跟后陪着阿姐,怎么不知道阿姐和他有上门的交情?正要再质问几句,里头云追月听到声音过来了。“小天你在和谁讲话?”一把清甜的嗓音突然从院子里飘过来,陆昭失神,心里止不住地想那是云大力的女儿?一把声音生的美好,人会是哪般模样?下一刻,眼前大亮,呼吸收紧。怪不得怪不得杨汉文要打她主意。“呦,原来是你。”云追月见他看着自己目光发直,有些不耐烦了,“哎,说你呢,有什么事?”“哦,我,能让我先进去说话吗?”陆昭醒过神来,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被云追月看的分外涨红。云追月见他频频往身后看,有些急色,眼里又没有什么恶意,便没有多为难人,下巴一点叫云天让开。云天退开,手里的扫帚还紧紧握着。陆昭扫一眼这对站在一起的姐弟俩,这才道:“日照县的县令杨汉文,他想对你们行不轨之事。”“什么?”不轨之事?他知道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吗?陆昭见云追月姐弟俩不信他,忙道:“总之就是,就是杨汉文要害你们,你爹离开县城也是他们的计划。”“杨汉文想趁你爹不在偷偷把你们骗到衙门行一些不好的事情。”说完,看向云追月,“你,你听懂了吗?”懂,懂的不得了。可是,为什么杨汉文连她也不放过,他不是只喜欢男人吗?云追月这般想,便去看弟弟,待云天孩童的脸,孩童的手和脚,孩童的身体落入她眼睛里时,她忽然就愤怒了,愤怒到恶心发寒。杨汉文那屎一样的垃圾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早上还亮起来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满了浑浊不堪的黑云,一片片雪撒下来,钻到他们脖子里,可云天和陆昭都没说话,就连呼吸都收紧。小院很安静,空气凝成一团,云追月的脸布满冰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信你。”云追月身上的寒气未散,她牵上云天冻红的小手,对上陆昭道:“谢谢你给我们送信,这条巷子往左转,穿过一条老街后巷,再有一座废弃的土屋,百来米后就能看到府衙后院的小门,那里没人会发现你。”云天抬头,心中生起疑惑:那是我去给爹送饭抄的近路,阿姐怎么知道?陆昭抬手一拜,“我这就走,云姑娘你们记住,这两日千万不要出门。”陆昭走后,云天上前关好院门,想了想又从墙下抱了一根圆木头抵在门上。云追月此刻心情恢复了些,见云天小脸崩的像块板子,便故意放松声音打趣道:“你这是作什么,一根棍子能抵啥用?”云天回头,看看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抱起得有他粗的木头,嘴巴一扁,“这不是棍子。”“在我眼里它就是一根棍子。”云追月说完走到墙边,指着底下一块该有百来斤重的大石头,“你要防贼,用这个不是更好?”说完,就在云天惊傻了的目光里,身子一蹲,双手一抱,轻轻松松百来斤的石头离地了。“阿姐,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