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一观一青松,林影萧萧伴秋风。青烟袅袅随风逝,落叶淅沥撞古钟。
我自从入了道门,学了道法之后,便一直留在青松观里跟着师父和师叔修行。平日里的课程无非是吐纳调息,观星锻体,画符念咒,不过我也算是乐在其中。俗话说的好,“门里出身,不学也会三分”,也许是常年跟在师父和师叔身边,对于本门的道法我几乎是一学就会。
眨眼一月有余的时间过去了,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做完早课准备早饭的时候,道观的门被敲响了。刚把大门打开一个缝,一颗好奇的脑袋就伸了进来。脑袋的主人忽闪忽闪眨巴着一双好奇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我,视线最终定格在我的腿上,然后瞬间欣喜地叫道:“恩人,你是恩人吧?”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孔,我也有些惊讶,点头道:“方欣欣,你怎么来了?”
方欣欣一把将门推开,笑道:“果然是你啊,苏十四。不光是我来了,还有俩呢。”一边说一边迈了进来。
紧接着,沈从玉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最后是拎着大包小包刘寻风。刘寻风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年轻帅气多了,乍一看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你们怎么来了?”我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刘大爷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一脸怨气地道:“欣欣出院之后非要亲自登门拜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又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带她们来这里找你了。呵,你这地方还真是够偏僻的,这一路可苦了我了。”
我赶紧把她们迎进来,看她们一脸倦容的样子,想必是找了一夜才找到这儿的。当初我只告诉过刘寻风大致的位置,能找到这来也真是不容易。
“哟,十四,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师叔笑呵呵地从后院走出来,大老远的就冲我喊道,“还不快请人家到后面坐下。”
师叔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三个人,当他的视线扫过刘寻风的时候,眼神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连忙把三人请到后院的屋子里坐下,师父也从厢房走出来,看到我们之后点了点头道:“十四,朋友来了你就好好招呼吧,早饭我和你师叔准备就行了。”在师父看到刘寻风的时候,眼神和师叔之前如出一辙,似乎从刘寻风的身上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哦,好的。”
早饭的时候,六个人围在平时吃饭的小桌子边,显得有些拥挤。道观里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我感觉有些不习惯,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怎么说话。倒是他们三个和师父师叔相谈甚欢,好像我才是个外人似的。
师叔看着刘寻风笑着问道:“你叫刘寻风是吧?家住哪里啊?”
刘寻风嘿嘿一笑说道:“我从小就在三桥县长大,不过父母过世地早在亲戚家住了几年。这不,现在自己做点儿小生意混口饭吃,让您见笑了。”
我顿时腹诽道,就你那倒腾脚气粉,祛雀斑,点痦子的骗人玩意儿,也敢说是生意,也不怕侮辱了生意这俩字儿。
师叔连忙摆手笑道:“自食其力,很不错啊,比我们十四强多了。对了,你比我们家十四要大吧?”
刘寻风点点头道:“是的,比他大两岁。”
“那你是几月几号出生的?”师叔接着问道。
听到这里我已经感觉到师叔有些反常了,更反常的是师父居然没有阻止师叔的询问,反而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在等待刘寻风的答案。
刘寻风咬着筷子一脸茫然地头道:“农历九月初九啊。”
师父和师叔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居然透露着一丝欣喜。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们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啊?”
师父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又掐指算了算,好像在确定什么事情。待他掐算完了,看着刘寻风道:“你是不是自幼丧父丧母,而且身边的人都会倒霉?”
刘寻风忽然一愣,瞪着着大眼珠子道:“你怎么知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后来跟着三舅,三舅家的厂子不久就倒闭了。再后来我又去了大伯家,大伯上班路上被车撞。后来我自己出来讨生活碰到了我那个半吊子师父,谁知道没过两年也死了。难道这跟我有关系?”
我十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现在才知道跟你有关系,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师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淡淡地说了八个字:“至阳之命,天煞孤星。”
至阳之命,天煞孤星。听到这八个字的死后,我的心头一跳,想起了《诸天星斗总纲》里的一段记载。说是天上星辰每九百年会出现一次移位,每到此时天上便会多出一颗星。在这颗星诞生的时候,人间同一时间若有婴儿出生,那星辰便会与婴儿合二为一。由于身负星辰之力,天生便是星君命,周围人的气运都会被其吸走,所以轻者倒霉事不断,重者死亡。
这种天煞孤星和一般天煞孤星不同,一般人无法洞悉,也只有我们一门的修炼之法才有此记载,所以师父和师叔才能看出来。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命格与凡人不同,修道资质极高,而且不会有五弊三缺的限制。估计刘寻风那半吊子师父只看出他的星君命,但是没料到他是天煞孤星,所以自己被克死都不知道。
接下来师父的话更让我意外万分,由于我的命格特殊天生命衰,而刘寻风天生命硬,二者相遇就等于阴阳交汇,对于我们二人都是一种转机。
沈从玉和方欣欣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干脆两姐妹一边儿单唠去了。
师叔则显得有些激动,最后居然拽着刘寻风的领子笑道:“哈哈,我梁天相到现在还没有收一个徒弟,我看你还不错,要不要拜我为师?”
刘寻风看着师叔一脸狂热的表情,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而且他本来也挺喜欢这一行,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拜师。
我拍了拍刘寻风的肩膀笑道:“哈哈,看来以后我要多一个师弟了。”
刘寻风立马不乐意了,不服气地说道:“我明明比你大,为什么我是师弟啊?”
师叔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对刘寻风说道:“那个……徒弟,本门的规矩是这样的,入门晚的确是师弟。”
刘寻风哼了一声道:“反正师父我一定要拜,师弟就坚决不当,爱咋咋地。”
“谁让你入门晚的,你就是师弟!”我一副悠然的口气,直接气的刘寻风不行。
一旁的师父和师叔乐呵呵地看着我们闹腾,久违的欢声笑语充斥着这间小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