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子面色冷然地盯着玄云子,可是玄云子丝毫不惧,回瞪了回去。若说平时他对这位同辈师兄还有一丝敬意的话,这人如此谋算他的弟子,也将玄云子的那丝敬意彻底消磨的干净。玄青子却是不知,此时场上,有一个人比他更羞耻更绝望。那就是刚与秋伊人定下来,借着玄青子之势上位的高师弟。高师弟死死盯着那镜像,眼睛发红,恨不得立刻将那镜像彻底粉碎干净!如果说,他刚才还因为玄青子女婿的身份沾沾自喜的话,现在就好像吞了大便一样难受,他刚刚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殿内所有人的视线此刻都仿佛集中在他身上,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压根没想过,秋伊人竟是那么无耻的女人!或许他也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对权势、对力量的追求胜过了一切,便是秋伊人有瑕疵又怎么样,借着玄青子的势,他很快就可以青云直上,将那些侮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特别是贺云卿和燕枯心,他绝不会放过这两个人!“啪嗒……”玄青子身后猛然窜出一个人来,众人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见剑光一闪而过,将玄云子手中镜像斩成两半。片刻之后,众人才看清,出剑之人竟是玄青子之子秋寒风。当下纷纷有些惊疑不定,他们只听说秋寒风初入金丹,但刚才挥出的那一剑,分明是金丹中期修士才有的威势。只这一剑,秋寒风便足以压倒场中多数金丹修士,步入门中高手的行列。那些原有些摇摆不定的修士,此刻却是恢复了正常,又与玄青子说笑寒暄起来。“哼,镜像而已,毁了一个还有百个千个万个。”燕枯心面露不屑,“秋寒风,这样的实力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下一刻,在场的修士便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入玄青子这一片的队列之中,衣角微微闪动,他整个人影好似消失了一般。而刚刚挥剑气势惊人的秋寒风,此刻却彷如一个孩子一般被他擒在手中,瞬间拖到了玄云子的阵营之中。这是什么实力?在场修士脑海中均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种实力,便是玄青子也稍有不如吧?众人不由将视线投向了玄云子那一端。擒住秋寒风的燕枯心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他身边站着青色袍子神色漠然的贺云卿……众人这才想起,燕枯心在核心弟子中只排名第二,且他平时是心甘情愿跟在贺云卿身后的……莫非,贺云卿的实力比燕枯心还要强?难道他们都看错了么?这两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甩在了身后?“你们别吵了!”镜虚真人淡淡瞥了张牙舞爪的燕枯心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微妙的笑意,“玄济,你分管刑堂,便由你来说说看!”从殿后突然冒出来的黑脸修士吓了大家一大跳,玄济却没有理会众人的神情,反倒让贺云卿与燕枯心二人上前一步:“你们二人执行任务之事并没有过错,自卫也无错,但为防你们日后嗜杀成性伤及无辜,罚你们扫一月刑堂,抄上半年的清心咒,你们二人可有异议?”贺云卿与燕枯心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眸中察觉出笑意:“弟子无异议。”“玄青师弟,也请你上前一步。”玄青黑着脸走上前来,玄济道:“俗言道,子不教父之过,秋师侄之言行虽无实质的伤害,却也让本门门风受损,玄青师弟便将这本《烈女传》带回去给秋师侄抄写十遍,一年之后上交刑堂,如何?此外,玄云师弟所言高师侄许师侄联手对付许师侄的事情,我刑堂也会好好调查一番,给双方一个满意的交代。玄青师弟,你以为如何?”玄青终是有些畏惧这个师兄,讷讷道:“师弟听师兄的。只是奉天派天命真人那边,我们该如何交待?”镜虚真人沉吟两声:“我们与奉天派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何况招收弟子之事并未了结,我们也没有必要先服软,云卿,枯心,此事因你们而起,责任也需你们来担,门派不会轻易出手,如何?”“是。”玄青子还欲争辩两句,却被镜虚真人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久久不敢再出声。待得镜虚真人离开听雪殿,人潮散去,众人方才反应过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就这么落幕了?玄云子高声笑着大踏步离去,殿内只留下玄青子、秋寒风及高师弟三人,俱是狼狈不堪,面色森然。玄青子忽然出脚,将高师弟踢飞!高师弟知晓他是迁怒,却也只能默默蜷在大殿一角,忍受着心肺处灼热的疼痛,心里的恨意犹如杂草般蔓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