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毫不留情扇自己耳光,又向众人叩首,泪流满面。
虞丘渐晚在旁望着。
雪团子却是咬牙切齿。
它特意在禁口术解了的第一时间,便将虞丘渐晚引到巍亥城中,心想黎为暮若是动作稍慢一些,说不准可以让虞丘渐晚亲眼见见巍亥城因为徐家老爷身中蛊虫闹得人仰马翻的景象。
从而揭露黎为暮的真实面目。
未曾想当真他处理的这么快!
它方才探过,徐婉然体内没有蛊虫,正常得很,更是沉痛忏悔,可它分明上一次见徐婉然时,她还凶神恶煞的毫无悔过之心。
也不知黎为暮用了什么手段。
瞧着百姓纷纷私语徐婉然的确恶贯满盈不得好死,更是将烂鸡蛋烂菜叶一股脑往她身上砸,虞丘渐晚缓步走上前,劝声:“既已认罪,便自去官府请罪。”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婉然恍然大悟,喃喃着“对对我还要去请罪”,匆忙起了身,也顾不得拂开身上的脏污,踉踉跄跄起身往官府而去。
“师尊!”
人群中的黎为暮“正巧”瞧见了她,一步欢喜上前又似是陡然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询问:“师尊……怎会得空前来?”
虞丘渐晚见他拘谨至此,知晓他是怕她再次提及让他离开昆仑之事,尤其瞧见他比之在昆仑时越见苍白而不见血色的面容,心下只觉歉疚苦涩。
若非她莫名要他离开昆仑,让他生了惶然无措之心,他本不至于在风雪外跪了足足半宿后,又匆匆前来巍亥城处理徐家之事。
于是缓下声音:“我不放心,前来……看看。”
黎为暮一怔,面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欣喜,又摇摇头,长睫垂落,满面无害:“弟子很好,师尊不必忧心。不论师尊要子昼做什么,哪怕……师尊当真不要子昼了,子昼都会牢记师尊嘱托,保重自己。”
他这般懂事贴心,令虞丘渐晚不住心神一颤,愧疚之情愈发上涌。
一旁的雪团子只想咬碎一口白牙。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人总知道怎样惹虞丘渐晚心软,怎样令虞丘渐晚割舍不下!
虞丘渐晚缓了缓,还要再开口,然而身侧人来人往,忽而有一个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猝然撞上她的身子,奔向对面的一个卖糖画的摊子。
小姑娘站在糖画手艺人的面前,鹅蛋脸,正瞪着一双鹿眼瞧着手艺人栩栩如生画下的糖画。
黎为暮一眼认出。
这个小姑娘,便是昨日时在徐府险些被掐死的,徐婉儿同父异母的妹妹,徐晋年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徐枝儿。
手艺人正在画着一条蟠龙。
见虞丘渐晚望着徐枝儿久久不动,神情似是惊愕似是不可置信,又带着欣喜,黎为暮缓步上前,给手艺人递了块银子,接过糖画,递给小姑娘。
徐枝儿却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眸光略带惊惧地望着黎为暮,许久都不敢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