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轻柔而舒缓,恍若情人之间的絮语。
“所以只要师尊身侧出现除我以外的任何旁人,我都只想将他们挫骨扬灰……”
黎为暮笑了开来,目光妖冶阴戾。
“永世,不得超生。”
未曾料想她向来寄予厚望的弟子,心性竟阴鸷狠戾至此,几乎在黎为暮话语落下瞬间,虞丘渐晚霍然扬手。
“啪”一声。
黎为暮被打得脸庞微偏。
她下手的力气颇重,以至他原本皙白的面颊泛着血红,五根指印清晰。黎为暮侧对虞丘渐晚,良久不动,半晌后竟是笑了出来,笑得浑身发抖。
虞丘渐晚甩下的手微微发颤。
百年师徒情谊,终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淡忘,望着他身上伤痕,哪怕是她亲手留下,她仍是忍不住想要触上,想问问他疼否,想取药为他敷上。
许久之后,虞丘渐晚慢慢握住掌心,一点一点收紧。
“我昆仑山清正之地,从不收留心术不端居心叵测之辈。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昆仑弟子,你我师徒缘分……”
她道。
“至此罢了。”
……
虞丘渐晚本就因寰辛禁锢逼婚之故,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设法破开压制,致使体内灵力紊乱非常,如今又因黎为暮之事而心神震荡,几乎在从黎为暮身前站起的瞬间,只觉心口一剎抽痛。
她忙闭了闭眼,将那痛意压制下去。
然而对面的黎为暮却是毫无征兆地面色一白,骤然俯身,吐出一口血。
虞丘渐晚以为寰辛在他身上埋了其他祸患,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想要探查,却在即将触上他时,还是冷静地蜷缩回指尖,慢慢收手。
不管怎么说,既已断绝师徒关系,断然不可如从前一般,日夜伴他左右,嘘寒问暖。
日后多大的艰难困苦,都要依凭他自己。
偏偏那边的寰辛见他们师徒僵持至此,心下痛快至极,连自己一身重伤也无心顾及,挣扎着便想抬手拉住虞丘渐晚袖摆,落井下石。
“晚晚,黎为暮居心叵测,当杀之以绝……”
话语未落,雪团子已然飞出一脚,狠狠踹上他的脑门:“你个居心叵测的小人,不配开口!”
它算是看出来了,虽然黎为暮这一番剖白亦是令它心惊胆战,但相伴百年,黎为暮从来没有做出伤害或者逼迫虞丘渐晚之事。
这一次,它绝对绝对绝对站黎为暮!
虞丘渐晚漠然抽出袖子,冷声:“我如何行事,无需花神忧心。”
然而她本就身子稍有不济,花神攥得又紧,一挣之下又觉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