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傍晚,黎为暮沐浴完,推开门的第一眼,便是虞丘渐晚坐在桌边的模样。
瞧见是他,虞丘渐晚眼眸弯起,道了一声:“收拾完了?”
语气里并没有平日里身为长辈的端方温和,更没有想要将他逐出昆仑的冷漠生分,反而带着几分亲昵,像是凑在情人耳畔悄悄叙说的絮语。
“发什么呆呢?”许久见他良久不动,她嗔怒地责备一声,起身三两步走到他身前。
她并没有衣着得体地穿着平日里雪裙鹤氅的仙服,周身带着浸入骨髓的清寒之气,反而身着一袭颇为宽松的素裙,腰带要束未束,领口低垂。
他甚至都不用刻意低眼,便可瞧见衣袍隐映中露出的嫩红心衣。
她已经抬手环过他的脖子,稍一用力,便将他拉了下来,与她四目相对。
“你今日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她瞪了他一眼,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哼声,“我知道了,你亲口承诺要给我带宝贝,是不是忘了?见到我才突然想起来,不知要如何应对,现在装糊涂?”
黎为暮知晓眼前所见并非真实。
许是幻觉,又许是他做了一场梦。
毕竟陪在师尊身侧长达百年,师尊从来将他当作晚辈对待,亦严亦慈,虽会纵容他宠溺他,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
亲近他,依附他。
他分明知晓眼前一切可能只是虚渺,然而彼此呼吸交错间,他望着她红润的面颊,感触着近在咫尺的香甜呼吸,仍是心甘情愿沉沦其中。
“果然是忘了!”见他许久不答,她似是起了薄怒,松手推开他便欲顾自折身往塌上而去,却在转身之时,猝不及防被他攥住腰身。
他顺着她答:“我准备了宝贝。”
“什么宝贝?拿出给我瞧瞧。”她回脸挑眉,眸带嗔意,显然不信,“你通身上下,哪有带一件东西的模样。”
他顺着她的动作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塌边,攥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她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倒被他推倒在锦被之上。
她拧眉轻叱,抬足踢他,却被他顺势握住脚踝:“你……”
话语未落,他俯下身,轻吻上她皙白光洁的脚背。
她猝不及防,短促尖叫一声,发力想要将自己的脚腕挣开,却是听他含糊出声。
“师尊可知,您便是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
黎为暮猝然从塌上坐起。
他不习惯夜里点灯,屋内黢黑一片,如今入眼所见只有一片黑暗,殊无半丝光明。
更不见那清冷端方的女子。
女子细腻温润的肌肤犹在指尖。
黎为暮失神了许久,这才转目望向桌上即使是在夜晚,也发出莹莹华光的龙髓。
他闭上眼,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