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当真不适,只要稍一抿唇或蹙眉,便会为他察觉。
可她向来不善说谎,话语落下便下意识想要侧开目光,避开他的视线。
扶望神君垂眸一笑,缓声又问:“可需用药?”
“不必!”忘记了还有如此一茬,虞丘渐晚霍然抬眼,生怕他下一句话就是要为她亲自上药,又察觉自己反应太过剧烈,于是找补,“不是很严重,也不是太疼……”
话说着,好像在暗示自己仍能承受住他。
简直越描越黑。
虞丘渐晚咬住下唇,不肯多说一句。
她雪白的齿深陷唇瓣中,因为力度太重,让原本嫣红的唇失去了些许血色,引人疼惜。
扶望神君缓步上前,抬手将她的下唇解放出来,瞧着她眸光闪躲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却又心有顾忌的乖巧模样,不住俯低身子,吮了吮她的双唇。
又在她作势推拒之前,先一步让开身子。
他垂眸凝望。
一番来去,她唇瓣重新泛出鲜红的色泽,甚至比原本更为娇艳欲滴。
他收回目光,复又望上被她掩在身后的茶盏,状似随口一问:“渐晚身后护持的什么好东西,生怕师尊见上哪怕一眼?”
虞丘渐晚身子一僵。
是那杯被她加了药的茶水。
药粉已经倒入茶盅,若不让他饮下,功亏一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虞丘渐晚缄默许久,终是闭目定心,做下决定,她转身取过桌上的茶盏,克制住微微颤抖的双手,奉到他的面前。
笑容温婉:“是渐晚为师尊准备的新茶,师尊……请品尝。”
扶望神君望入她的眼底,良久未动。
见他无意饮下茶水,虞丘渐晚心下莫名一松,自我安慰日后寻到其他明心正神的法子在做计较,便要装作不小心失手,任由茶盏落下。
扶望神君却是抬手接过茶盏,又望了眼被她掩藏在身后的瓷瓶,垂眸而笑:“渐晚亲手沏的青茗,我怎可不尝?”
话罢,也不待她多言,仰面毫无迟疑将茶水饮下。
虞丘渐晚瞪大眼睛,紧紧观察他的反应。
见扶望神君饮完茶水后,无声一笑,道了一声“好茶”,并无额外异状,她心下刚刚无声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痛苦俯低身子。
口中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虞丘渐晚大步冲上前去,惶然接住他跌下的身子。
指尖叩住他的手腕探入经脉时,她只觉脑中轰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