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师尊唯一的弟子,怎可不加记挂。”顿了顿,他又缓声安抚,“开心一点渐晚,多大的风浪多大的难关,都可迎刃而解,你若解不了,便躲在我的身后,师尊会为你遮风避雨。”
放在万年之前,这一番承诺虞丘渐晚自是信极,可他如今神魂孱弱自身难保,还在这里信誓旦旦。
虞丘渐晚不住想要逗弄于他:“什么难题师尊都可帮渐晚解决?”
“自然。”
“当真?”
“当真。”
她心尖一痒,眼睫轻颤一下,低声询问:“那渐晚……心悦师尊,师尊可以答应渐晚吗?”
扶望神君显而易见地愣住。
他记忆不全,但对她的情感犹存。
她话语落下,扶望神君瞬间失言,表情更是难得的空白了一瞬,他愣愣凝视着她,清楚瞧见她眼中情愫真挚,并无作假。
许久,扶望神君轻缓出声:“我知道了。”
而后沉默。
虞丘渐晚心下一叹,心道这人身为上仙也好神君也罢,责任在肩,当真不如成为黎为暮时随心自在。
却听他道:“此事……我已知晓,我会上秉天帝,安排之后成婚事宜,渐晚不必忧心,耐心等待便好。”
虞丘渐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师尊是要将弟子心悦师尊之事,一力担负?”
师徒伦理情长,即便放在仙界,亦是难以为人所容,一旦令人知晓,即便面上不会多言,私下仍会引来异样目光。
扶望神君之意,分明是要堂而皇之告知六界——
是他这个师尊先心悦于自己的弟子,是他心思不清,所有质疑辱骂,都朝他一人来便可。
不要招惹上她。
即便此时此刻,分明是她先坦明了心意。
虞丘渐晚忽而懂了万年前他尚未成神之时,他分明早已对她生了男女之情,却始终避而不谈,压抑不显的缘由。
他倾心于她不假,可她从而生过那般心念,若他言明,的确可以求得姻缘,却会将她无端卷入师徒大逆不道伦常之中,引人多加置喙。
故而他宁可压抑自己,藏匿真情。
只求她顺遂圆满。
虞丘渐晚失言良久,刚要再次出声,淬琼殿外忽而有仙侍寻她,语气焦急。
她只能暂且搁下话语,安抚一句“我去去就回”,匆忙离去。
徒留扶望神君立在玉石之上。
他凝望虞丘渐晚离去的背影良久,又化出橱柜与面粉,继续制作糕点。
不管怎么说,糕点还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