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战后的事情,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兽人冲进门,张口便道:“村长!那颜不见了!弗说她被野兽抓走了,已经先一步追了出去!”
“什么?!”村长大惊,“我不是派人去追了吗?没救回来?”之前他们刚刚到村落的时候,就看到有野兽叼着什么跑远,当下立刻派人追了出去,那个被抓走的难道就是那颜?
那个兽人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他们回来。”
村长怒道:“弗那个家伙!兽袭刚结束,他居然敢独自跑出去!走!我们出去,再派两个人跟上——我们不能损失任何一个村民!”
随着村长的离开,其他兽人们也纷纷将他们的雌性和幼崽接回去了,临走前绝大多数人都特地走到迪塔身边道了谢,看向仍旧昏睡中的肖祢的目光中也都充满了感激。若不是贝尔特家这所房子建立的格外坚固,说不定这一次,留在村中的人们都难以幸免。
现在,虽然肖祢三人受了不轻的伤,房子和其他东西多多少少也有损失,不过无人死亡,只有一人失踪,相对而言已经算是极好的结果了。
绵延一夜的大雪终于止歇,村长在统计了全村损失后,召集大家到广场,站在祭台前高声道:
“这一次,多亏我们的四位勇士:比扎特,洛威尔,古罗,还有勇敢的幼崽肖祢,拼死保护了我们的家园,这才没让我们蒙受更大的损失!从现在起,大家要打起精神,将被破坏的房子重建。这次兽袭我们必须得到教训,要将我们的房子建的更加坚固!大家都看到了,玻璃太过脆弱,只有它是绝对不行的。”
下面的兽人纷纷应和,甚至有几个激愤的兽人表达出对“脆弱的玻璃”的厌恶,嚷嚷着回去后一定要拆掉玻璃窗。此时此刻,因为家园遭受到的破坏,之前几乎被推上神坛的玻璃承载了绝大多数兽人的怒火,这并不明智,但曾被寄予厚望的东西带来的却是失望,难怪他们会愤怒。
“大家镇静!”村长见众人议论纷纷,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不要盲目将错误推给别人,错不在玻璃,只是我们利用的不当,没有足够的防护手段。从今天起,围墙,石门石窗,都给我建起来!我们的住处,必须坚固第一!”
“卡特里,你们家这下又大出风头了!”
听着众人群情激昂,站在卡特里身边的吉森忍不住酸溜溜地捅了下他的胸口,卡特里也在参加会议的人员之中,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吟着不曾发言,被吉森打断思路也不生气,而是忽然举高了手:“村长,我有个建议。”
村长望向高举手臂的棕发青年:“什么?”
“我认为,只是家家户户建立围墙是不够的,而且一旦野兽袭击了某一家,有围墙的阻隔,我们也有可能无法及时发现并阻止。所以我想,反正都是要建墙,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建造一堵足够高,足够结实的村墙,将整个村子都围起来呢?”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就连村长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错,这的确是个好想法!只要我们派人在村墙边上巡逻,就能发现野兽的踪迹!”
“不止如此。”卡特里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侃侃而谈,“我刚才在想,只是将我们自己围在墙内,墙外的一切也不容易发现,所以我们可以在围墙的顶端建造出一个凹槽的形状,里面用石头垒出垫脚,我们可以从内部爬到墙上,墙里墙外就都能看清楚了!!”
他说着,担心别人听不懂,干脆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大概的构想图。这是他跟肖祢学到的方法,将心中所想画成图,更有助于旁人理解。
果然,村长听着卡特里的描述,又看到那张图后,忍不住连声赞叹,“这个好!真是太好了!”他说着抬眼仔细打量正侃侃而谈的青年,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聚宝盆:“卡特里,难怪他们都说你鬼点子多,这些想法也就你小子想的出来!快!大家伙儿一起研究一下,咱们即刻着手建造这座村墙!”
等到卡特里忙完这些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晚,肖祢仍旧处在昏迷中,另外两个伤者因为不便移动也留在了这里。好在卡特里家盘的炕够大,三个兽形的兽人并排躺在一起也还算松快。三人之中叫做比扎特的兽人相对而言伤势较轻,已经迷迷糊糊醒过来了,听到响动抬起头,艰难地向着卡特里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卡特里回了一个招呼,走到肖祢那边伸手摸了摸黑豹不复平时光滑柔顺的皮毛,感觉掌下温度很高,不由得皱起眉。
迪塔端着药走进来时,就看到卡特里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好笑,又有点窝心:“不用担心,祭祀说伤口愈合的时候发热是正常的,熬过今天晚上,大概就都好了。不过今晚烧得厉害时可能会冷,我会把炕烧热一些。”
卡特里“嗯”了一声,接过药碗后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玩意儿?”不是药丸子吗?
“肖祢之前给的药方,说是很适合退烧。我看他似乎比较喜欢这种奇怪的液体,所以……”迪塔说着耸了耸肩,实在不太能理解肖祢这种奇怪的喜好。
“呃……闻起来好像真的很糟糕……”比扎特也盯着那碗药,拜兽人天生的好嗅觉所赐,他离得很远就闻到了那股怪异的苦味。不由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不需要喝这种东西。
卡特地面色沉郁地端着药碗,难闻的味道让他在倒掉和使用这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直到炕上的肖祢忽然发出一声呢喃,他才下定决心,扶着肖祢将这碗奇怪的液体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