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王将头低了又低,直至前边有人问“皇兄今日至此,所为何事”,他方才回身,“臣此番前来,为的是请罪。”
“哦?皇兄何罪之有?”
任由阮玉仪如何挣扎,也是徒劳,她干脆不动了,也省力气。
郁王语气决然,“治国不力,识人不清。”不过姜怀央还愿意称他一声“皇兄”则说明他并未打算降罪于他。可该请的罪,还是得请,免得留得久了,引来猜忌和不满。
在她身侧,郁王看不到的地方,姜怀央的指尖挤入她的指缝,在她手心勾挠了两下,勾得一片痒意。
他沉思片刻,道,“郁王既有心请罪,那便由世子代为受过。让他这几日将《尚书》背全了,朕择日检查。”
如此,也就将郁王敷衍下去了。
郁王一离开,阮玉仪就称累要回宫。
“累了?”他揉着她圆润的耳垂,低声道,“既累了,走这几步想来也是累的,不若就在朕这处歇下。”
他当真将她抱去床榻上,给她掖好了锦衾。
阮玉仪躺在一片柔软里,鼻息间尽是他的幽香,仰面看他。姜怀央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下,“朕不在的时候,泠泠辛苦了。”
她蹙眉,“可是妾不曾做什么。”
“你回来之后,宫中各项事宜井井有条,宫人严整有序。”
“可是妾也不曾护好容贵妃。”
“这并非你的错。”
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默然不语。
姜怀央恐她胡思乱想,在她颊腮上咬了下,密集的吻一路向下,每一下都灼出一片艳丽的绯红。他低声呢喃着“朕的泠泠”“朕的泠泠”。
她勾着他的脖颈,思绪却飘远了。
夜幕垂垂时,阮玉仪还是执意回了自己宫里。
只是方坐下不久,一口茶还没下咽,就听院中一阵嘈杂。她因着木香去探探,这是发生了何事。
可还不待木香往出走,就有一抹小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重华宫并长安宫的数名宫人,拦也不是,呵斥也不是。
“佑儿?”
佑儿像是听见了有人在叫他,循着声朝阮玉仪蹒跚而去。
两清
阮玉仪抱起佑儿放至膝上。
这时的佑儿已是能走两步路了,但说话还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她下意识去查看佑儿身上的红疹好了没有,触上他的小衣裳,才想起来距他痊愈已是时隔大半年了。
佑儿生得白嫩,一日日过去,倒愈发与长公主相像了,脸上还是肉乎乎两团,粉雕玉琢,讨人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