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和气地摆摆手,“无妨,别在意这些小事了。倒是那婢子,做事如此不仔细,是该罚的。”
她喜着素色,且料子多寓意吉祥的暗纹。这匹制成这般时新的款式,加之阮玉仪身姿窈窕,倒也不会显得老气,反而为她衬出些端庄持重的气韵。
“阮姑娘,晨间送来的那糕点你可用了?”太妃问道,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哀家尝着总觉得差些什么,不是家乡的那个味儿。”
阮玉仪细细回忆了下,回道,“这里头怕是少放了一味牛乳,故而入口会略感发腻,也不够绵软。”
在婺州时,她最爱奶味重的吃食,可母亲却碰不得一点奶,总说是有腥味。不知是阮玉仪擅做点心还是怎么的,她给母亲送过去的糕点,都会被一个不剩地吃完。
因此每每她都十分欢喜,自得于她的手艺,且对牛乳这一样原料较为敏感,抿一口就足以分辨。
太妃闻言,恍然,当下便遣人去将此事告知给膳房的厨子了。
她又与太妃寒暄了一阵,程朱氏见话头歇了下来,赶紧道,“娘娘,这时候不早了,睿哥儿怕是待不住,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程睿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桌上被摆弄得烂糟糟的茶叶中抬起头来,神色懵懂,并不知自己被娘拿来做了借口。
其实阮玉仪离开那阵儿,程朱氏就一直被晾着,太妃又是与郁王妃说的府中的事,半点儿也不叫她插上话,她就干坐在这儿,茶几乎都喝干半壶了。
可不早就盼着走了么,只是阮玉仪不在,她又不好扔下她自个儿离开,否则不是叫人家觉得程家婆媳不和,看了笑话去。
闻言,太妃点点头,虽然欢喜两个小辈,见程朱氏这般说了,也就不再勉强留人。
病否
见人走了,郁王妃这才转脸,眸中尽是疑色,“娘娘,后院正呆着的可是陛下,您为何准这姑娘过去?”她以为太妃是在向姜怀央屋里塞人。
毕竟从前太后不是没干过这事,结果将他惹得大怒,两人关系又僵了几分不说,那女子也被发落去浣衣局,终身不得离开。
太妃抚弄着茶盏边缘,面容平和,“不是我准。是他准了。”若非有那位准允,她也不可能见着有陌生女子出现在他的地方。
郁王妃心下惊异,抿唇不再言语。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妃又道,“陛下不同,如今宫中妻妾零落,旁人送去的女儿又甚少收下,那些世家早就有异言了,只是忌讳着陛下是个杀伐果决的性子,不敢明着说。
“因此陛下的妻妾不同,他不在乎,往大了讲,却终究是事关社稷的。哀家既答应了你不插手祺儿的事,便不会反悔。”
郁王妃被看穿心事,也就干脆不再遮掩了,“我只是怕陛下什么时候觉得郁王府有威胁,就寻了理由,给连根拔了。这才放任祺儿的行径。”
那次宫变的事,虽然瞒着百姓,叫他们几乎无人知晓,可在皇族内部,还是多少听人描述过当时的场面的。因而,作为侥幸存活下来的郁王之妻,怎让她不忌惮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