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穿着朴素的白衣,怀里抱着一把比人高的大扫帚,有些胆颤地瞅着他。萧无措把手里华美的白衣在水里拎着转了几圈,然后拧干水换下一件。他洗衣服的程序比较简单,一盆衣服很快就见了底。弟子扫着灵池边上的落叶,直到看见萧无措拎出一件衬裤胡乱濯水,才忍不住说:“不畏仙尊是没有洗过衣服吗?”话刚说完,他就恨不得给自己扇一巴掌,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洗过衣服?萧无措白了他一眼,接着糟蹋徐宵行的衣服。他当然会洗衣服,但是徐宵行的衣服干净得跟没穿过似的,随便过过水不就行了?弟子抱着扫帚走过去,小声说道:“衣服不能这样洗,你得用皂角把每一处都轻柔地搓洗一遍,然后再放进水里洗去浮沫,晾干——”“你行你来洗?”萧无措直接打断了他的教学。弟子惊慌地后退几步:“万万不可,这处灵池是京主专用的地方,我等弟子绝不可触碰池里的灵水。”说完他有些艰难地看了眼水里飘着的衣服,心想大概也只有不畏仙尊才敢拿徐京主的灵池洗衣服,真是暴殄天物。萧无措不仅用灵池洗衣服,甚至还泡脚。他坐在灵池边上,两条腿不安分地踩着水玩,清澈的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弟子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劝他:“不畏仙尊快起来,如果被京主看到了,你会…你会挨打的!”一个筑基弟子竟然对元婴修士说出了这种话,放在别处这个筑基弟子死一百次都不够,但幸好这是萧无措。弟子的脑子已经处在当机状态。萧无措还在冲他眨眼睛:“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我用他的池子泡脚。”弟子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他抱紧大扫帚,狼狈地爬起来,发现面前凭空多出来了一道结界。有结界的隔绝,他看不见灵池内的景象,只依稀听到了不畏仙尊的叫声。弟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恭敬地退了下去。“疼疼疼——”萧无措抓着徐宵行的手腕,而徐宵行则掐着他的脖子。细嫩纤长,和后颈一样,触感温滑。徐宵行冷声说道:“以后不准对别人眨眼。”萧无措有点发懵:“我没有!”他什么时候眨眼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徐宵行松开他的脖子,手往下滑到了他的后腰上,单手将他抱了起来。萧无措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徐宵行没说话,直接将他放到装满了湿衣服的小木盆上。但是萧无措的体型太大,堪堪只坐了个屁股,腿都在外边。“啊——”萧无措惊叫一声。徐宵行连人带盆端了起来,沉默地往回走。盆很稳,后背还抵着徐宵行的身体,根本不用担心掉下去的问题。但萧无措很难受。“你那衣服还是湿的,我屁股也湿了。”徐宵行:“………”萧无措还光着脚,脚尖往下滴着水,风一吹就觉得凉气从脚一直侵进全身。他更难受了,但他不敢骂徐宵行是傻逼。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其中徐宵行独占一楼,他所居住的微光殿与灵池相隔甚远。但徐宵行就这么端着小木盆一路走了回去,走得萧无措昏昏欲睡。微光殿分内外两殿,内殿休息,外殿议事,这几日萧无措一直和徐宵行同住内殿。整个白玉京都找不出待遇这么高的侍奉弟子。回到殿中之后,徐宵行将木盆端去了内殿屏风后的浴池。这处浴池和露天的灵池不同,从雕花口里流出来的水都是温热的。徐宵行将萧无措冰凉的双脚放了进去,撩起衣袍半跪在池子边,轻柔地给他搓着脚。萧无措吓得不行,哼唧着说:“你别这样,你越对我好,我就越害怕。”徐宵行的动作一顿,下一刻就把他的脚扔回了水里。萧无措夸张地松了口气。这才是疯批男主,刚才给他洗脚的模样太恐怖了,就像是在洗鱼、洗完就吃一样。徐宵行:“下去。”萧无措连忙将自己的屁股挪出木盆,底下的衣服被压得平平展展。徐宵行又说:“衣服脱了,下去泡着。”萧无措不疑有他,脱掉了湿了一大片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浸到了水下。说实话,徐宵行不发疯的时候对他真不错。温热的水盖过他的双肩,热气腾腾,蒸得他小脸泛红,眼眶湿湿的,饱含水光。徐宵行定定地看着他:“过来。”萧无措以一种极其不雅的狗刨式游了过来,仰着小脸看他:“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