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铭,多派些人手走访失踪人口,尸源很重要。另外那裙子查查是什么牌子的,这种高端衣服应该有购买记录。至于其他的,等送检结果出来再说。”
“是。”
“铂悦宫是重点开发项目,这儿发生命案不是小事。我去找郝局申请停工,争取让这项目配合咱们办案。不过我估计费劲,这毕竟是市里民生工程,郝局那老小子不一定同意。”
黎野从烟盒里敲出烟,递给蒋铭一支,两人边走边吐雾。
“野哥,要不你直接找黎局得了。郝局是咱们分局局长,黎局是市局局长。再说黎局又是你爸,他肯定支持咱们办案。”蒋铭抖了个机灵。
“嘶,你脑子是不是花钱隆的?我手里的案子还需要我爸开绿灯?不够丢人的。公是公,私是私,别混一起。再说你黎局去省厅开会了,远水解不了近渴。”黎野上车一甩车门,突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刚才说到尸检,新来的温主任你回去打个招呼,听说人家以前在省厅工作,来曲江等于下基层,想着替我表示欢迎。”
“行,不过野哥,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好好的省厅不待,来咱们曲江干什么,虽然曲江是一线城市,但毕竟不是省会啊。而且咱们上一任主任法医在你领导下不是干的好好的嘛,现在突然调离,你说会不会和这个温主任有关?”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我老婆,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对了,尸体脖颈处切割伤太过整齐,手法不常见,回去让他辨别一下,看是什么凶器所制。”
“知道了野哥。”
凝眸
晚上21点。
分局刑警队的解剖室亮如白昼。
温祁朝冰冷的尸体一鞠躬,提取出死者下体擦拭物让顾小雨拿去化验。
在正式解剖尸体前温祁把死者各处伤痕放好软标记尺,反复查看。从身高体重再到体表尸斑各项数据一一核对。
站在远处的顾小雨整个人显得十分紧张。
“不用怕,尸体就像死者的身份证,虽然她没有头颅也不会开口,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跟她对话,还她应有的公道。开始记录吧。”
温祁口吻平静得几乎没有顿挫,冷冷的。修长的手指翻下尸体,划开尸斑,“尸体存在新的尸斑,说明死者在死后被人移动过,这也说明铂锐宫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且尸斑处在湿润期,可见组织承紫色,血管无血液溢出,死亡时间应该在24—36小时之内。”
温祁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脖颈切割处,瞬间脸色紧绷。他重新看向刚才验过的伤痕,微微按了按尸体胸腔以及腹腔。眼神里的阑珊微不可见。
不过这种神色只持续了三分之一秒,又不动声色地恢复平静。继续握着柳叶刀,从无头女尸的锁骨中线划向腹部,动作优雅娴熟,如同在切割一分熟的法式牛排。
“死者肝脏、肾脏、心脏、肺脏,已被活摘。”
平缓的声音逐渐有些发紧,穿过口罩与静谧的空气缠绕在一起。细长的眉眼冷峻地观察着解刨台上的尸体,仿佛在和尸体做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低语。
过去了很久,温祁长长吐口气,疲倦地靠在解刨台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一双长腿随意伸展。无影灯中精致的脸庞和隔离服下若隐若现的藕色衬衫,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与解剖室有些格格不入。
周围静如真空。温祁外表看起来波澜不惊,这让顾小雨一时忘了记录。
他微微抬眼撇向盯着自己傻看的实习女法医,声音里压着憔悴,“别愣着,记下来。”
“哦哦哦,知道了温主任。”
与解刨室的静谧相悖,隔菌玻璃门上长了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像扫射的探照灯,恨不得透过空气直捣黄龙。温祁知道他们的存在,索性视这些人如尸检工具,不让自己受影响。
“新来的温主任长的真帅,就是运气差点,刚来就遇到命案。”
“他就是传闻中法医界奉为神一般存在的温祁,听说他煮骨验尸简直当代宋慈啊。不过他的样子不像三十几岁的人,至少看着比同龄的黎队年轻多了。我看以后警草的招牌怕是要从人帅慷慨的黎队身上移交到斯文尔雅的温主任这了。”
“噗,这话千万别让黎队听到。”
“谁叫我?”
黎野大步流星赶来法医室询问尸检结果,迎头看见黑压压一群“闲散人员”,浓密的眉毛立刻从雕塑一样的面孔上飞扬起来,“我说办公区怎么没人,都在这杵着干什么,伪装壁虎?还是想排队让人家给自己做尸检?”
蒋铭在一众悻悻中钻出人群,带着绝不与众人同流合污的决心说:“野哥,他们太不像话了,我是站在你这头的。你放心,我看过了,你跟里面那个不是一个帅法。上至御姐下至萝莉,还是认可你这种荷尔蒙爆棚的狼犬型警草。”
黎野一挑眉,“嘶,我需要认可?我这张脸是娱乐圈疯抢的艺人脸,这他妈是纯天然的艺术品好不好?不过我始终都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把社会治安放在第一位,经纪人都被我拒在千里之外了。”
“那是,我野哥铁血硬汉,心系苍生。”
“去去去。”
说起来黎野确实长了一张原始帅气的脸,挺拔的身姿带着刑警天性的男人味,不需要刻意打扮,轻轻松松就能抹杀其他雄性的竞争空间。加上他遇到亡命徒不要命的名声在警队里早就出了名,表彰大会从他还是警员的时候一路开到现在刑警队长的位置。
自身颜值以及各种滤镜的加持下,直男自信每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