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厉害,是该走了。谢樱时僵僵地挪着脚步,刚出亭子就被兜头浇得浑身透湿,雨水坠沉了衣裙,紧紧搅缠在身上,只能拖曳着步子向前走。秦烺铁青着脸追出去,上前扶住她……暴雨如注,天地间却恍然一片宁寂。目送那两人上车远远的看不见了,山坡上黑袍浸透的身影才牵着马缰,转身悄然离去。谢樱时害了一场病。头昏发热,食不下咽,迁延七八日,直到月中才将将好起来,但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窗外日头高照,暑气却好像与她隔绝了,拥着薄衾坐在榻上发呆,连近在咫尺的叫唤都恍若未闻。喊到鬓影衣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谢樱时一脸怔懵。纠缠在心头的疙瘩尚未解开,怎么能甘心轻易就这么走了?何况要回的还是被她厌恶到骨子里的中京。但她也知道姑丈的脾气,平日里除了公务以外,极少这么郑重其事的说话,显然是不留余地的。不用多琢磨,定然是为了尊着谢东楼的意思。谢樱时没有当面硬顶着,故作乖巧地应下来,等秦宗业走后便开始思虑对策。她不想回中京,至少不能就这么心里不干不净地走了。时日无多,好歹也要再见他一面才行。打定主意之后,谢樱时偷摸着出去了两次,经略府已经换防,不是原来那帮人了。狄烻的消息半点也打听不到,阿骨也寻不见踪影。她没法子,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原想去找秦烺,却发现他也莫名其妙的从府里失踪,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