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荔一时竟有些不知从何夸起,她知道小眠聪慧,学东西很快,但没想到桑荔没想到,会听到燕秋远讲起年少的故事。他出生在一座小城的文人之家,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夫子,作画之才同样小有名气。母亲虽出身清寒,但家教甚严,是小城里大家公认的淑女。在家庭氛围影响下,燕秋远自幼泡在书籍和笔墨丹青里,生活循规蹈矩。随着成长,十几岁的少年,也有了冲动和叛逆,冒出诸多想要不断尝试的念头。他不再埋头苦读,热衷于呼朋唤友,结伴出游。十六岁那年,夏初游湖,要到湖心的小岛上去,一艘乌篷船只能坐三四个人,他们一行只能分开坐。燕秋远就是在那个时候,一眼看到她。姑娘容貌清丽,眼眸似水,穿浅色长裙,周身有种说不出的轻柔温婉,似乎连凌乱的风经过她,都变得安静温柔了。少年人只一眼便心跳猛烈的悸动,此生再也忘不掉,所有的叛逆和躁动,全都化为满腔热诚。他走过去,提出想拼同一条船去湖心。姑娘目光错愕,很快红了脸。她身边有位同伴,绿衫的姑娘,嬉笑着推了下她,“在问你话呢。”姑娘看了眼站在跟前的少年,又错开目光,脸更红了,飞快点下头,算是应答。点点璨金的日光落在湖面,波光粼粼,有飞鸟成群结队的掠过,泛起涟漪。燕秋远其实很紧张,但一点也不愿露怯,主动介绍了自己,而后期待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姑娘。“风芊月。”姑娘报了名字,便不再说话。那绿衫姑娘倒是笑得开怀,主动询问起燕秋远的情况,风芊月忙去拽她,小声阻拦。燕秋远的同伴在另一艘乌篷船上,发出吆喝和奇奇怪怪的叫声,起着哄。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也都有着一颗躁动不安分的心,他们不知道怎么商议的,决定要推波助澜帮上一把。同伴们的船猝不及防从侧面撞过来,一时间东倒西歪。两位姑娘惊得轻呼,风芊月和燕秋远面对面坐着,眼看她身子往后仰,燕秋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住,船身摇晃下他们撞作了一团。成功的少年们眼看两人抱在一起,发出大功告成的欢呼,小船快速溜开,有人回头大喊,“别急着感谢,下次请我们喝酒!”还有人大喊,“不用管我们了,陪姑娘一起游湖吧!”船身平稳,燕秋远发现风芊月的头还埋在他胸口,身上有股清新荷叶般的香气,不像是脂粉,也不像是香囊,似乎就是姑娘本身有的清浅香气。他的身体一下僵硬,手举在半空不敢乱碰,“芊月姑娘?”姑娘声音小小的,似羞到不行,“你往前再靠一点。”绿衫姑娘稳住身形,偏头看出端倪,叫了起来,“燕公子,芊月头上的珠花勾到你衣襟了,你往前再靠一点,我来解开!”燕秋远原本身体僵硬挺直,不知该如何是好,闻言忙往前倾了倾。等到解开,姑娘的脸已经红到如同抹了胭脂,“谢谢燕公子刚才及时拉住我。”燕秋远挠头傻笑了两声,“不用谢不用谢。”随即又反应过来,紧忙连连道歉,“对不起,要不是我那帮同伴胡来,也不会让两位姑娘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