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来哎一声去了,出门犹豫片刻,叫人悄悄把消息传去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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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正在清点秦盼怡让人送来的货物。
其实秦盼怡回去的第二天就叫人给他送了满满一车吃的用的来,明显自掏腰包,秦宁记下了这个人情。
今日送来的是他要的米面粮油。
来送货的还带了信。
他打开一看,那两个玻璃酒杯已经卖出去了,竟是直接卖给了她公公镇国公,总共四千两。
这个价格明显高了。
如今已经有舶来的玻璃制品,勋贵富豪人家家里都有那么几件,没到价值万金的地步。
秦宁心里预估价是三千两,秦恒有一个红色玻璃鼻烟壶,花了八百两。
他的酒杯跟这个鼻烟壶差不多大,但是论透明精致远胜那些舶来品,拿出来待客绝对有面子,勋贵豪商图的不就是这个。
奢侈品嘛,卖的就是这个独一份的脸面。
没想到秦盼怡比他还敢要价。
这大姐能处。
秦盼怡要了一千两银票,余下三千两直接换成了他想要的货物——国公府有庄子有铺面,都不用到外面去买。
秦盼怡在信里给他列了张单子,全都按照市价来。
秦宁来了兴趣,原身吃喝不愁,从没关注过这些,他细细翻看,米一斤十文,面一斤二十文,油六十文,糖六十文,盐四十文……
对比四千两,好像不算贵。
再往下看贵的来了,米面杂粮下面是茶叶和各种布匹,只这一车就划去八百两。
秦宁:……
倒也不必给他买这么好的茶和布。
后面还有各种补品药材。
就说粮食怎么才这么几车,显然秦盼怡并不认为他会一直待在庄子上。
看来还得他自己派人去买。
秦宁正拿笔把东西一一登记入册,张进忠急急过来:“二少爷,侯府那边派人来了,好似是来拿您的,就在门外。”
秦宁眼皮抬都不抬:“把门守死,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开,有本事让他们撞门进来。”
张福来一路上想的很好,先礼后兵,实在好声好气劝不动再动手,然而到了地方发现竟然连门都叫不开,好说歹说就是不开,一时抓了瞎。
眼瞧着日头西落,只能灰溜溜回城去。
回去一说,秦恒立刻气得头顶生烟:“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拿乔也该有个度,以为侯府没他就不行了?这世上就没有老子被儿子辖制的道理!他爱在庄子里待着就待着去,往后不必替他遮掩,旁人问起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一回连陈老夫人都不想拦了。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他们都派人去请几次了,盼怡和宏哥儿都去了,难不成还真要他们做长辈的去请不成?
把宏哥儿送走更不可能。
想到下午儿子来说的那些话,当即叫来于蓉,沉着脸:“宁哥儿那里三请四请都请不回来,我和侯爷实在是没法子了,今日又得罪了六皇子,他这样目无尊长,若不管教迟早要犯大事,不如冷一冷,好叫他知道轻重,如何?”
于蓉已经知道宁哥儿怼了六皇子的事,当时便吓了她一跳,眼下心里还乱着,闻言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六皇子正气着,且摆明了要给宏哥儿撑腰,若把宁哥儿接回来再撞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避一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