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的奶娘嫌弃秦家的名声,殊不知定北侯府这边陈老夫人也在嫌弃他们周家。
“我不同意!”陈老夫人气得拍桌子,“周家那就是个虎狼窝,你怎能如此糊涂!”
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秦恒背着她跟周家偷偷换了庚帖才叫她知道。
“母亲这话说的,周家哪有这样可怕。”秦恒完全不觉得,振振有词,“勇毅侯虽领着闲职,但勇毅侯世子文武双全,很是得圣人看重,勇毅侯世子和周家二郎虽非一母同胞,但我打听过了,兄弟二人关系十分不错,勇毅侯世子平日没少提携这个弟弟,等将来袭爵必不会亏待他。”
陈老夫人大怒:“你真当我是那眼瞎耳聋缩在后宅万事不知的?!勇毅侯府什么状况我比你清楚!勇毅侯世子自己都未必敢说一定能袭爵,那位勇毅侯夫人李氏我见过几回,可不是个甘心让走爵位的,俗话说老夫疼少妻,勇毅侯明显对她很上心,他家的爵位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动荡。”
“那周家二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若他也想争一争,盼晓嫁过去岂不是要跟着担惊受怕,即便他甘心认命,他自个在府里都艰难,盼晓更免不了夹在中间两面受气。”
秦恒嘴硬:“夫妻自该荣辱共担,哪有只想享福不想吃苦的道理,人家勇毅侯府既不嫌小二是庶出,又不在意咱们如今的名声,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提出结亲,很是不错了,母亲难道想小二低嫁不成?”
陈老夫人怒目:“你还知道名声两个字怎么写?府里名声不好是谁的错?好好的孩子都被你牵连了!”
“与我有何干系?”秦恒不高兴,“孩子是意外抱错的,外头只想着看热闹,却不想想咱们分明是苦主,不同情也就罢了,一个个犹如长舌妇四处嚼舌。母亲往后出去也不必尴尬,更该理直气壮些,咱们又没有错。”
他说的十分理所当然,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饶是陈老夫人知道这个儿子不靠谱,也被他的脑回路梗到,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母亲!”秦恒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拍扶顺气,倒是孝顺得很。
陈老夫人缓过来一点,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秦恒眼神闪烁。
陈老夫人冷笑一声:“你无非是想快些把盼晓这个做姐姐嫁出去,好给盼双这个当妹妹的让路。”
秦恒本来也没指望能瞒得过老太太,干脆坐下来:“儿子也是没办法,宏哥儿从六皇子那里听来口风,圣人已经让皇后给六皇子选皇子妃,咱们既然下了决心,自是越早送人进府越好,若能赶在皇子妃入门前生下长子再好不过。”
到时候他就是皇孙的外祖父,若六皇子上位,他就是皇长子外祖。
光想想就要笑出来。
“你都能明白的道理难道我就不懂?”陈老夫人火气又上来了,“你好好的跟我说,难道我会挡着不叫你给盼晓定亲?我本就打算今年给她相看。”
秦恒立刻道:“那不是正好,还省了您费心,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勇毅侯府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我岂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陈老夫人:“什么雪中送炭,分明是那李氏不想周二郎得门好亲事罢了。”
秦恒:“盼晓得您教养德言容功样样出挑,如何不是好亲事?他周二郎该偷笑才是。”
陈老夫人气笑了:“既如此怎么不叫盼双去,盼晓出挑更该送去皇子府。”
秦恒一噎,道:“盼双生得好,她又与宏哥儿一母同胞……”
提到宏哥儿陈老夫人沉默了,而且她只是被气到,并不是真这么想。
秦恒手一摊耍起了无赖:“反正庚帖已经换了,如今退亲只会名声更差,您多往好处想,总归比远嫁低嫁强,宏哥儿和盼双也会记着她的好,以后能帮她撑腰,等盼双进皇子府生下长子,她不也跟着沾光?若六皇子……”
他指了指天,带着些期盼:“到时还怕勇毅侯府欺负她?巴结她还来不及,我再多给她添些嫁妆。”
最后一句才是陈老夫人想听到的,没好气道:“你是她爹,嫁妆本就该你来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