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真的当着整个南诏国的面,把一个自己刚刚强行宠幸过的正经官家小姐给活活掐死了?
如此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白凤宸也是意外,手指放开,沈绰软软的人,就跌进怀里。
若是换了平时,他本该退后一步,免得脏了衣襟,这次,却鬼使神差,僵着手臂,将人给接住了。
余青檀慌忙上前,探了下鼻息,松了口气,“还活着。”
说罢生怕主子在气头上,再补一刀,赶紧劝着,“您千万息怒。”
白凤宸怀里还倚着个人,扭脸瞪他,咬牙切齿,“孤没有!是她自己……”
完了,说不清了。
他索性将人打横抱起,“今晚所有相关人等,三日后全部带回不夜京,审!”
满殿:……
九王爷亲自抱走的,这得是多大的恩宠?
——
噩梦。
沈绰梦见,自己已经死了,墨重雪抱着她的尸体,跪地仰天痛苦狂嚎,等到咆哮得再也没有力气,便弓着身子,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间,低声呜咽。
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和她的尸体一同埋葬。
他的脸上,没有像以往那样戴着面具,银白的发,沾满了她的血,又被白雪染的更白。
可她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想要安慰师父,告诉他,她现在很好,很快就会去找他,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听他的话,可那手一旦触到他的银发,就如碰到了水中泡影,一切都消散了。
如此反反复复,始终无济于事。
她只能痛苦地虚浮在他肩头,听着他心碎欲绝的声音,陪着他哭。
不知是梦得深了,还是等得久了。
她终于重又感受到他肩头的温暖,感受到他均匀沉稳的呼吸。
她便也慢慢安稳下来,渐渐睡得香甜。
他那样好,他是她的神明,给了她一切,也是她的一切……
沈绰再醒来时,望着头顶上眼熟的床帐便知,是回了自己在沈家的闺房。
这张从小用到大的千工拔步床,有三进三出,也是她娘留下的。
偌大的床,占了半间房,取材自一整株千年黄花梨,造价昂贵,超乎寻常人家的想象。
就算是宫里的娘娘,怕也是一辈子见都没见识过的。
可是在上辈子,昨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床也被沈胭脂占了,当成嫁妆,带进宫去,时时炫耀。
后来,沈绰当了白帝洲国师,重返南诏,处置沈家一干人等,第一件事就是用铁链将沈胭脂绑在床上,以温火烧了三天三夜,烧得连人带床全都成了炭,再砸成灰!
她的东西,若是脏了,不如就彻底毁掉,图个干净。
可若是身子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