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富人的世界吗?
光是干净到反光的大理石瓷砖,已经令蔺唯産生不真实感了。
她一直是紧日子走过来的,包括以前在英国妈妈还在时,买牛奶都只买不到一磅一盒的,更别提父亲处于半无业游民状态的大半年了。
她能长这麽高,长到全家最高,也算是半个世界奇迹了。
一想到这是某些人的人生,她的喉咙就开始发紧,她知道嫉妒没有意义,却仍忍不住嫉妒。
她只能尝试把嫉妒化为纯粹的羡慕。
天气渐热,蔺唯的东西不算多,却很杂很碎,共搬了整整六个大箱子。
她习惯了独处,自然也习惯了一个人干所有事,反正也从没有人帮过她。
最后一个箱子装了所有的练习册和书籍,重到她几乎搬不动,走两步歇一步,她也不想向任何人求助。
让谁帮了忙,就是欠了谁的,而她不想欠任何人的。
初夏已热,蝉鸣已起。
午后的小区寂静无声,很显然,富人们都在家里休閑小憩。
蔺唯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箱子推到楼道大厅,坐在旁边大喘气,大脑放空在自我的世界中。
不知多久,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蔺唯立刻打起精神,继续干活,她可不像让陌生人见证狼狈。
万事开头难,趁着还有劲,先从最重的箱子开始搬吧。
一,二,三——
“你怎麽在这儿?”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过于熟悉,温柔有力又富有磁性,听第一个字就能认出来是谁。
蔺唯吃惊回头。
黎晚就站在身后。
“嗯?”黎晚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面包。
蔺唯往她怀里一塞,和早上如出一辙:“给你。”匆忙低下头,转身抽离视线。
“啊?啊?啊?”杨可原地化身成无情的问号机器。
是啊,为什麽呢?
这两个人明明毫无关系,甚至好像还互相讨厌。
世界最离奇的未解之谜也不过如此。
紧接着有人反应过来,蔺唯消失三年后,从英国不远万里归来,可不是为了某个重要的人吗。
黎晚轻轻微笑,视线越过圆桌,看向另一侧的蔺唯。
“说来话长了。”
她的眼神一直很温柔,也一直能穿透一切,所以永远格外迷人。
蔺唯万分紧张,手藏匿于桌下不停颤抖,死活想不出合适的中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