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教继承了原教派清心寡欲的修道理念,奉行几百年的教规正是化自佛家五戒十善。而五蕴门的名字,则取自佛学中的色、受、想、行、识五蕴,主张人由五蕴而生,但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不必苛求于灭人欲,所以他们与纯阳教正好相反,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态度类似于“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和尚。这两派同在楚地,几百年来大小争斗不断,直到大名宗氏登基称帝,在这份威压之下,两派才保持了微妙的平和。到了纯阳教的落金乌,守门弟子通报后,许之南亲自出来迎接。“许大哥。”“大殿下,好久不见。”许之南笑着迎了上来,他看着宗子珩,不禁感慨,“三年前,大殿下还是少年之姿,如今看来成熟多了。”。宗子珩不赞同道:“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再这样称呼我,未免见外了。”“哈哈,好,子珩,快请进。”其实许之南的年龄与宗子珩的父辈相当,但他看起来却只是虚长了几岁而已。三年来,俩人书信不断,乍一见面,也没有陌生感。他们互相问起了彼此的近况。“我听说,华英派有意与你结亲。”许之南道,“你与华小姐门当户对,良才女貌,这可是因祸得福,善有善报啊。”宗子珩并不打算把那些后妃或兄弟间的龃龉告诉外人,他避重就轻地说:“这件事我也只是听说,父君还未决定呢。”“我看八九不离十。”“许大哥,纯阳教最近可安好?”“一切安好。”“那狮盟?”“嗯,前几天刚在雁城发现了陈星永的踪迹,我们现在不敢打草惊蛇,只是让人暗中盯着。”宗子珩眯起眼睛:“三年了,我终于有机会亲手报仇。”“此事还需仔细商议,制定周全的计划,陈星永太狡猾了,加上那法宝,竟两次都让他逃了。”“公输矩确实难对付。”想起当年在客栈的经历,他至今都心有余悸。那时他虽然年少,但实力不俗,又有两个高阶修士护卫,岂会被江湖无名之辈逼到差点送了命,都是因为那公输矩,他道,“就没有办法破那法宝吗?”“我问过苍羽门,那法宝并非没有破绽,施术的范围完全依靠修士的灵力,而且一旦人多了,就会顾此失彼。当时陈星永将你们四个人分隔至三个空间,而三个空间的人都不好对付,那应该是他的极限了,所以对付公输矩,就要人多,最好比他们的人还多。”宗子珩点点头:“这次我们一定能抓住他。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雁城吧。”许之南安抚道:“你先别急,若是很多人一起去,难免引起注意。我已经派了我师弟去雁城打探情况,他差不多该回来了,等商议好了我们再行动不迟。”“大师兄。”一名弟子进来通报,“程师兄回来了。”许之南笑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到,让他来见我。”片刻,一名纯阳教弟子走了进来,他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师兄,我回来了。”“衍之,你辛苦了。子珩,这是我师弟,程衍之,衍之,这是宁华帝君的大殿下。”程衍之不卑不亢地拱手道:“见过大殿下。”宗子珩点点头,心想,这纯阳教弟子,真是越往高阶修,就越好看,各个都是高大英俊,器宇轩昂,若是站成一排,看着比亲兄弟还像。“衍之,跟我们说说情况。”“目前发现陈星永和他的七名属下都在雁城,他们在雁城至少呆了六天,我们白天黑夜都监视着,但他们除了吃饭,几乎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做什么,看起来很像是在等人。”“等人。”许之南思索道,“是在等他们下一个下手的目标,还是在等买主?”“都有可能。”程衍之道,“不过,这两年我们一直在追捕狮盟,他们几乎不敢犯事,几个月又被我们折损了几个人,我猜他们应该不敢在这个时候害人。”“那就是等买主?”宗子珩冷道,“狮盟背后,究竟是何人在与他们做这丧尽天良的买卖。”他脑海中浮现了李襄桐傲慢的脸。其实他母亲说的对,论动机,论实力,李襄桐都十分可疑。“无论是谁,只要查出来,定会掀起腥风血雨。”许之南凝重道,“能买得起人丹,且暗中庇护狮盟的,必然是个大人物。”程衍之道:“那就更要查清真相了,修仙界有这样的败类,必须斩草除根。”“子珩,今天不早了,你先在落金乌住一夜,明日我们出发去雁城。”“好。”——宗子珩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根本睡不着觉。这一次究竟能不能抓住陈星永,为修仙界除害,为他和小九报仇?陈星永背后的人又是谁,谁靠着这恶毒的方法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