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导演大喊一声,嘴边的大胡子都跟着抖了抖。白遇淮微一颔首:“事情都处理完了。”导演小心翼翼:“真的吗?”荆酒酒忍不住添声道:“其实吧,还有一个东西在里面。不过它不是鬼。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没文化……”导演颤声道:“什么、什么东西?”林芝隔着一道门听见了外面的对话,他又羞愧又不甘心地挠起了门:“可是……文盲也不影响我好吃啊!”这头荆酒酒将导演害怕的神色收入眼底,想了想,又转身回到门内。林芝见了他,满脸都写着高兴。“嗯,你说的是,你是人。”荆酒酒说。林芝愣了愣。荆酒酒问他:“你还记得林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将军。”“你知道将军要做什么吗?”“……杀人。”林芝舔舔唇,兴奋地道:“我都知道台词。林芝喜欢杀人之后,把对方切成上千片。所以才在军中得了个刽子手的名号。听起来就很了不起!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林芝说着还转了个身:“你看我帅吗?”说完,林芝想了想:“可能要杀人的时候比较帅。”荆酒酒否定了他:“不是的,将军不屠杀平民,也不会虐杀别人。历史上有很多有名、了不起的将军,林芝和他们比起来,一个是天上彩云,一个是地上淤泥。你应该向他们学一学。”林芝一听“学”字,就想到自己是个文盲,连忙很是热情地问:“上哪儿学?”“休息室里有一台很老的收音机道具,你把它调到f324,电台每天都要讲这些故事的。”林芝懵懵懂懂地记下了。“你好好想想,你要做什么。”荆酒酒顿了下,认真道:“不然,你和那个穿长衫的,和那个演上吊的女演员,也没什么分别。你们都做不好自己应该做的事。都是很糟糕的。”“我不糟糕,我比他们好。”林芝不服气地说完,就一溜烟儿去后台找收音机了。荆酒酒转身出来:“好了,我们走吧。”白遇淮:“收音机?”荆酒酒歪了歪脑袋,凑近他说:“我以前在古堡的时候,经常听收音机的。因为没有电视看呀。”白遇淮往后扫了一眼。荆酒酒又开口:“他觉得自己是人,那就让他做人好啦。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人要遵守无数的条条框框。”白遇淮轻轻应了声,没有问荆酒酒为什么这么做。导演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荆酒酒冲他微微笑了下:“现在好了,那个东西也不会闹事了。”“我们走吧。”后半句是对白遇淮说的。剧院闹鬼的事就这样平淡地带过了,动静小得连八卦记者都没惊动。就是孟和新这下脑袋破了,新话剧的演出自然也泡了汤,荆酒酒没得看了。白遇淮在车上和他说:“我要进组了。”荆酒酒仔细问了,才知道是要进新剧组了。他还从来没去过,一下注意力就又被勾到了这上面来,倒是慢慢忘了话剧的事。……这是荆氏私下重金聘请大师的第四天,秘书将一份名单交到了荆廷华的跟前。“一共就这三个人。”秘书说。荆廷华皱眉:“太少了。”秘书也皱着脸:“不知道仇大师死了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有些人望而生畏,就不敢来了。”荆廷华冷嗤道:“吃这档子饭,却还这么胆小!”秘书问:“把人领到这里来吗?”“自然是领到准备好的地方去。”秘书会意,点点头打电话去了。当天下午五点钟,这三位大师一起被带上了车。其中一位就是周大师。而另外两位,一个是中年男子,西装革履,不像是会丰水玄学的,更像是要去卖保险的,人称王大师;另一位是个年轻女人,裹着一身修女袍,像是从国外来进修的,人称马神婆。周大师扫视一眼,暗暗道,都还不如我像样子呢。“到了。”前排司机说。众人此时朝车窗外扫去,王大师当先变了脸色,怒道:“这是什么意思?荆家还要试我们?”窗外是一片坟地。周大师好歹也招摇撞骗多年,在这样的地方,倒并不觉得害怕。他掸了掸袖子,道:“荆家好歹是高门大户,当然不会轻易聘用谁。这样行事,倒也能理解。只是不知事后,可有歉礼备下?”司机这才笑了:“自然有的。对待有本事的人,我们荆先生备下了重金,还有市中心一套房。”王大师闻言立刻不出声了。那马神婆也立刻推开车门,先走了下去:“说吧,要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