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还有残留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秋矜走进去打开淋浴器,摸出柜子里的清洗液,微微发愣。
他不是不能感觉到丈夫在这种事情上对他淡了许多。
因为他需要清理干净,耗费时间往往比较长,以前他清洗的时候,杨琛会急不可耐地在外面走来走去,甚至有时候忍不住了,会直接闯进来帮他。
秋矜虽然很害臊,但那时候,起码他能感觉到杨琛对他很有耐心。
秋矜跟他在一起六年了,这种事情上倒也不是什么单纯小男生,也没有矫情到要事事让杨琛代劳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杨琛的肢体语言,或是偶尔一两句指代不明的话中,秋矜能明显感觉到,杨琛对于和他做,早已经没了多少激动和期待,倒是渐渐多了几分扫兴和不耐烦。
秋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似乎还跟从前一样,却又好像苍老了许多。
他从前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但是现在他却总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也变丑了?他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是否让人感到反胃?身材是不是走样了,杨琛是不是已经腻了?
他想要照镜子,可他什么都看不见,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无从得知。
秋矜强忍内心的失落和不安,怕杨琛久等,用不太温柔的手法给自己清理完,这才走出浴室。
没有听到杨琛的声音,他轻轻唤了一声。
杨琛坐在床边刷着手机,原本等秋矜等得都没什么性致了。
但是看到秋矜裹着浴袍走出来,身上氤氲着薄雾暖香,清冷冷的脸上染上几分朦胧姝色,发上还滴着几滴水珠,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他一手撑在浴室门边,一手攥着衣角,茫然地站在原地。
杨琛有些心动,他起身走过去。
还不等秋矜说话,就把人抵在浴室门上,低头吻住他,手臂下意识抬起他的腿。
秋矜被杨琛上来就这么直接的大动作吓到了,他们快半个月没做,秋矜有些害怕。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秋矜就咬着唇痛哼了一声,双手无助地攥紧了杨琛的衣服,身子因为疼痛而轻颤。
杨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停下了动作,他看着秋矜痛苦的脸,几分心疼和不耐交杂,忍了忍,杨琛还是把他抱到床上,“对不起,我太着急,弄疼你了。”
秋矜摇摇头,抱着杨琛缓解了下疼痛,“慢一点,好吗?”
杨琛嗯了一声,耐着性子继续。
只是两个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杨琛后面有点公事公办的感觉,再看到秋矜没有神采的眼睛,顿觉索然无味。
以前起码他那双眼睛很漂亮,染上水雾的时候,也有一番动人的春色,但是现在
杨琛心头烦闷,忍不住开始想念许容的滋味了。
一场并不激烈的性事草草结束,秋矜忍着疼,小心摸索着走到浴室。
等他清理干净回来,听到了杨琛平静的呼吸声。
秋矜没有说话,摸索着关了灯,掀开了被子,从后面抱住了背对着他的杨琛。
杨琛感觉到秋矜的靠近,迷迷糊糊地翻身揽住他,又陷入了沉睡。
秋矜没有睡,被丈夫抱在怀里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下意识动作,却并没有让他感到温暖几分。
以前杨琛不管再困都会问自己会不会疼,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话,等到确认他的确没事之后,才会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抱着他入睡。
记得刚在一起那年,杨琛曾问过他,“七年后的这个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秋矜不懂他的意思,他那时也没有想到那么远,但是那一刻他开始思考,如果他和杨琛能走到第七年,那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再分开了吧。
杨琛说,一对恋人在相爱七年后,往往会进入到一段危险期。
因为太过熟悉对方,生活的各种不顺或许已经磨灭了两人之间的激情,到了第七年,双方或许都会觉得爱对方会感到很疲惫,甚至会开始思考这段感情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人们往往把这段时间叫做——七年之痒。
杨琛那时候对他说:“如果到了第七年,你不再那么爱我,也请你再坚持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