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笑起来,亲昵地用鼻尖蹭了下他:“就是这样,你也有拒绝的权力。那什么,也不要太拒绝我,我会伤心了。”
白水笑出声来了。
公司的食堂冷清了不少,对于白水的出现大厨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一边做着周至喜欢的菜一边唠叨:“我就说嘛,周总离不了你,白助理啊,有你在公司才行,你一走那老娘们就乱吵吵!”
白水笑了下,等菜好了打包带去总裁室,这是他做惯了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结果,一进办公室午饭就被抢走了。
叶东打开饭盒,感叹了句:“我怎么没这么好命呢?秘书都是直接扔给我一个汉堡,为什么就没人这么体贴我呢?”
这话纯属说笑,叶东只要发话,多的是愿意侍候他的人。
白水无奈地道:“这是周总的……”
“啊——我的心碎成一片片!”叶东一边唱歌一边麻利地把豆腐鸡蛋羹挖进嘴里,啧巴两下又向狮子头伸出了“魔爪”,边吃边哀叹,“我的白菜啊,你何时才明白我的心意?”
白水瞄了眼周至,这位原本在办公桌后面正正经经端坐着等吃饭,那股认真劲儿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结果叶东这么一截胡,他又拉不下脸来动手抢,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脸色铁青,一付恨不得上来掐死叶东的架势。
白水觉得心累,把饭拿走,又在叶东的“虎口”下抢了几筷子青菜,挟了个狮子头给周至端过去了。这会儿再去等大厨现做,吃到嘴就太晚了,下午有下午的行程,不能耽误,谁叫周至挑嘴只吃现做的呢。换做叶东,真的一个汉堡就打发了。
叶东也不阻止,一边吃一边还故意咂巴嘴,恶心人的劲头十足,眼神时不时瞟向周至,挑畔的目的暴露无遗。没想到周至埋头吃饭,他跳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看向白水:“白菜,你吃什么?”
“包子。”白水在上来的路上就吃完了。
“那怎么能行!”叶东一听就不干了,一把揪着白水坐回位置上,“来,啊——”
白水手有点痒,和叶东大眼瞪大眼半天,谁也不肯认输,叶东举着的手都没有抖一下,满面笑容。最后还是他认输,张开嘴去吃那勺蒸鸡蛋,刚要吃到叶东的手往后一让,噘着嘴往前一送——他麻利地一巴掌把叶东的脸糊到一边,追着勺子把鸡蛋吞了下去。
“你以为这种套路我没玩过?”
白水刚说完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可以称得上美好回忆的事却再没有说出来的意义。他想解释些什么,见叶东径自嘟嘟囔囔着什么“好伤心”之类的话,丝毫没有猎奇或者同情的表现,心才慢慢放下来。有时候他怀疑是不是因为叶东学过心理学,相处时他并不会觉得尴尬或者难受,叶东总是能理解他,做出最恰当的反应,他在叶东这儿总算能喘口气。
“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的好了?”叶东一边说一边抛个媚眼,“以后记得对我好点,我都是你的人了。”
白水窃笑起来,没发现不远处周至沉郁的表情,以及叶东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比出的中指。
计划不如变化,当白水得知公证那边需要周至的精神健康证明后,他知道这事没完。他找回了保镖、助理、秘书,果然有不少人已经找到新工作,并且不准备回来了。周至的阿兹海默症虽然还处于谣传中,但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总有消息灵通的人。之所以公司股票没有一泻千里,得益于张琳琳暂时不想收割,公司的利益得到保存对大家都有好处,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到我公司去了?”叶东迫不及待地道,“我又不是没事做!”
“你有事你先走啊。”周至冷冷地道,“我又没叫你陪着。”
“谁陪你了?我陪我家老白菜。”叶东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要是你,脱光了裸奔我看一眼算我流氓。”
周至已经没精力和叶东生气了,径自对白水道:“我有一些流动资产,可以直接转到你名下,我给你单子,先把这些转过去比较保险。”
白水怔了下,道:“周总,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是我想给你。”周至轻声说,见白水面色奇异,他赶紧补充道,“这不是说什么补偿,你给我的什么都补偿不了,我只是不想让这些东西给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他垮下肩膀,捂着脸以几乎呢喃的声音道,“我现在才发现,能够托付一切的只有你,甚至连我爸妈都不能信任……”
周至靠得太近,白水只感觉黑影一闪,怀里便多了个人。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再握着周至的胳膊把人推开,温和地道:“周总,您不要想太多,现在您保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周至不可能不明白白水的暗示,他握着白水的手不肯放开,绝望地道:“你不在,我怎么可能好得了?!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啊!”
“我没离开啊,我就在这儿。”白水必须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把周至推坐直了,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也不知是受伤还是那颗碎了心的在痛,“我只是不能再与您有亲密的关系了。”
“为什么?”周至愤怒地喊,“你能爱我那么久,原谅以前我做的事,为什么就是这个不肯?”他瞪向一直默不作声旁观的叶东,“因为他?我死了以后你们随便怎么在一起!如果他因为这个讨厌你,那他不过是和我一样的货色!”
白水叹了口气,周至话语中的挑拨之意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管他解释也好不解释也好,他都不能等叶东发话。不过,他看了眼似乎心不在焉的叶东,突然有个点子跳进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