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往伊年黑粉里面找,就显得有些离谱,赵警官道:“那些不理智的黑粉,大多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做到这犯罪程度的……可能性挺小吧?”“当然不可能!”张队看他的目光有点嫌弃,“冲着伊年去的黑粉,绑个不相干的女人,就为了发这条短信去吓唬她?逗我呢?”程维晋沉声道:“但这条短信,确实在吓唬她,所以这个人或许有厌恶伊年的情绪,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故意挑衅警方。”程维晋说的,和伊年想的一样。凶手发送这条短信的目的大概也就是这两种情况,当然前提是这条短信就是凶手发的。伊年点头,“确实,不然没道理突然发这条短信。”张队沉默片刻后,问:“你跟卢俊霖关系如何?”程维晋知道这段时间二队对这个案子是有些懈怠的,没有进展,没有关注,甚至连受害人家属的不断询问催促都没有,这案子已经冲着悬案而去。但现在,这条短信,足以说明问题严重性。刚张队立刻否认他的想法,程维晋本想提醒,但见现在他沉重的语气,想来他也认识到了,便没再说什么。而张队的这个问题,把伊年问得有些愣,“这个……我觉得我跟卢导没有什么矛盾。”《猎毒》项目筹备期间,伊年的确没和卢导有过任何摩擦,所有的商谈都很顺利。但是在娱乐圈内,虚假的情谊多了去,商业互吹、塑料感情,多得数不清,所以张队这么一问,伊年还真不确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卢导究竟对她是个什么看法,她又怎么会知道呢?就像她也是在卢导和张琳见面时才知道原来卢导的私生活这样乱。不过,卢俊霖的嫌疑恐怕会变得更重。因为太巧,他正好是目前所知的、张琳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正好他的所有证词都不能侧面得到印证,正好,他知道十万元欠债。但伊年觉得卢俊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怎么说呢,她就觉得,卢俊霖不像是会发这种短信的人,或者说,就发这条短信这个行为,和卢俊霖目前深受怀疑的状况,对应不上,这大概是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在回家的路上,被程维晋的一通颇有理论支持的分析讲出来。伊年回家还是程维晋送她的,他大概不太放心伊年。这回是程维晋开着伊年的车,在路上时,他就对伊年说:“你要注意你平时接触的人,我还是觉得,发送这条短信的人,就在你平时会接触到的人当中。”“刚才我没多说,怕张队心里不舒服,毕竟是他的案子,但你得注意,这种可能性很大。你也不用太害怕卢俊霖,我反倒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还是挺小的。”为什么程维晋总担心她会太害怕呢?伊年想,她真的不怕。程维晋继续道:“凶手发这样的短信,不论他的最初目的是不是挑衅警察,但这个行为一定是挑衅到了的,这说明,凶手是一个狂妄自大,很自信,相信所有事情在自己掌控中的人,卢俊霖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警局不知道来了多少趟,就不符合这个侧写。”伊年眉梢一挑,“你还懂侧写?”同样的结论,她的是直觉,而程维晋就能说得这么有理有据。“上警校时学过一点,不精,做不到百分百限定范围,但多少能做个参考。”“那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职业,性别,学历,年龄这些,能分析吗?”伊年问。程维晋想了想,说:“首先,自信,是一定的,不害怕激怒警察,很有可能不是初犯,但擅于隐藏,所以不一定有前科。他擅于掌控全局,所以很有可能,张琳的这种失踪都没人关心的生活状态,是他选择目标的一个参考条件。这种自信又擅于掌控全局的人,生活当中很有可能事业有成,做事可能会比较有条理,甚至可能平时相处中,性格脾气还会是比较好的。年龄就不会太年轻,25岁以上吧,当然,大概率是男性。”“当然了,”程维晋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不能作为锁定犯人的标准。”23夜已深,道路清幽,车辆稀稀落落,隔好一会儿才会碰到对面来车,有时候对方没来得及换的远光灯刺得人忍不住眯眼。天气转凉,车内没开空调,车窗拉下几厘米的缝,风吹进来,吹得伊年发丝乱舞。伊年静静地听着程维晋的侧写,没顾得上去理发丝。她一向是个敏锐的人,有很细致的观察力,能对当下有很好的预判和掌控,这是常年在外做危险任务练就的能力,几乎成了刻进骨子里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