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在你眼里,几十万几百万就能买一条人命了?”闻言,傅星樊一怔。梅瑰说得比较委婉,但他明白,那条人命其实是指他。那天晚上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他早去阎王爷那报道了。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不知姓名不知长相,仅凭一条狗和发型,天晓得,他费了多少力气才找到她。至于报恩手段……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人命都是无价的。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价值观早已被扭曲。事事看钱,人人为钱,一切都向钱看齐。所以,他觉得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钞票。没想到,某人不仅无动于衷,还向他发出了灵魂拷问。行。真行。接连碰壁,令傅星樊心生烦躁,他用力扯了扯领带,而后朝姓周的偏了偏头。姓周的秒懂,立即带上门滚出去。豪华的办公室,只剩两个人。傅星樊靠着椅背,从怀中摸出一根棒棒糖,边拆包装袋边嘀咕:“吃糖……吃糖……吃完心情就好了。”一桌之隔,梅瑰愣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吃糖,几个意思?她好奇地盯着傅星樊手中的东西,圆形的糖,正反两面竟然印了不同的花面。蝴蝶绕着牡丹花枝上下飞舞,鸟儿扑腾着翅膀在月下高歌。色彩斑斓,栩栩如生。梅瑰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棒棒糖。看着看着,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梅瑰还穿着比赛服,黑色的紧身背心,将她白皙美丽的直角肩与天鹅颈完美的衬托了出来。因此,她无意识的吞咽动作,正巧被傅星樊捕捉到了。他便故意转着棒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淡淡的香气在齿间萦绕,浅浅的甜味在味蕾上炸开,糖分通过神经传到大脑,多巴胺逐渐释放,愉悦感瞬间扩散至全身。短短时间,烦恼全消,说不出的舒爽!“你不说,那我去问老板了。”傅星樊吃糖的表情太过诱人,再待下去,梅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收回视线,快步离开。“不要钱,你要什么?”傅星樊左手支颐,右手将棒棒糖举过头顶,天花板上吊着水晶灯,暖色调的光芒透过糖面,花色渐渐发生改变。“我什么都不要。”梅瑰拒绝得很干脆。小小年纪,不为金钱折腰,傅星樊着实佩服。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对方不领情,总不能强迫。但此事一日不解决,他一日睡不安稳。“你觉得……我……怎么样?”当梅瑰握上门把手时,傅星樊含着糖,黏糊又暧昧地说道。傅星樊故意在“我”字上加了重音。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味道。“什么意思?”梅瑰不太明白。“你做好事不求回报,我却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只能换种方式。”傅星樊解释。具体换成哪种方式,梅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下文。话说一半,让她浮想联翩。结合之前那句,一个大胆的念头唰地在脑中闪过。莫非,那家伙想以身相许?拜托,都0202年了,还玩如此狗血的梗。脑子有毛病吧。她紧紧地握住门把手,拇指不安地扣着钥匙孔,佯装淡定地开口:“我对男人没兴趣。”梅瑰的指甲修得齐平。指尖与金属发生摩擦,声音不大不小。傅星樊听着却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有只猫爪在上头挠来挠去。他叼着糖,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脊背,无声地笑了。擂台上的她,比野兽还要凶猛。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哪怕对手血溅当场。哪怕身体沾上滚烫的液体。她眸中也不见任何俱意,嘴角甚至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结果,他随口一句玩笑话,便让她露出了羞涩与恐慌的表情。这才对。不管表面多冷静,内心终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那对女人有兴趣?”傅星樊故意逗她。梅瑰赏了他一记眼神杀,警告他闭嘴,不然后果很严重。傅星樊视若无睹,手呈八字摩挲着下巴,眉头时而皱紧时而舒展,似在思考又似犹豫。沉默须臾,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再穿一次女装。”男人穿女装,什么癖好,梅瑰脱口而出:“变态!”傅星樊不以为然,反而心情很好地咬了一口棒棒糖:“后悔了?”没错,梅瑰的确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该让他自生自灭。现在倒好,整个一烦人精,跟牛皮糖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