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霄一掌拍在船帮上头,满面不悦,大声嚷嚷道:“老三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先是苍莽遗迹神神秘秘说些废话,再是去了四海烟涛跟着易剑寒混在一起,从头到尾都不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他奶奶的,刚刚凑在一块儿好歹说了点人话,虽说消遣了下老子,可怎么也是他这死人脸难得开花的日子,亏老子还以为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结果现在就不干人事儿了,我呸!”风徐来也不大高兴,只是不像张霄那么明显,至于詹知息与南霁雪并不言语,不过瞧着脸上的神色,也不算太好。南霁雪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大哥向来不在意昆仑珠,也不太关心祝诚,此番特意问起谢寄尘,是因为三哥说了什么吗?”难得说话的詹知息也开了口,语气平平淡淡的,他抬起头,凝视着巫琅,声音凉薄的惊人:“倘使三哥待我们有些情分,也只到如此了。”这话说得太严重,张霄的确有些怒气,却也被吓得一个哆嗦,他眨了眨眼睛,刚骂过老三不好开口,便暗自撞了撞风徐来的胳膊。排行最末的风徐来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劝说道:“三哥也没那么糟啊,也许……也许真是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准呢。”詹知息冷笑了一声,并未多言,巫琅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他终于开口道:“时镜说得不错,你当真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四人没了声音,看着巫琅脸色不佳,心中都生出些微妙的惧意来,詹知息也低下头去,没再出声。巫琅脾性向来温柔可亲,极少发脾气,可不知为何,众人总是不敢招惹他,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有一种威严,叫人不敢轻易冒犯,生怕他发火动怒。“罢了,我去看看时镜。”最终巫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南霁雪沉吟片刻,温声劝道;“三哥修为不及我们,咱们言语之间失当,也全仗他心宽包容,假使有些什么意气,也是应当的,五弟,你说话过了。”她说话向来体贴漂亮,听着极有道理。张霄挠了挠头,也道:“是啊,老五,老子生气其实也只为他太把咱们当外人,有什么事宁愿跟易剑寒商量,也不愿意来找咱们帮忙。可再转念想一想,其实也没有什么,说不准是什么大麻烦的事,你也知道老三肠子弯弯绕绕可多了,他不跟咱们说,指不定是不想坑我们兄弟几个。”风徐来还有点没搞清楚情况,可怜巴巴的眨着眼,像是等着家长吵架平息的小孩子那样无所适从。不管其余二人如何劝说,最终詹知息只道:“六弟,送我回镜湖岛吧。”那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北一泓了,南霁雪觉得恍惚,好似曾经偶然一瞥,北一泓那冷静正直的面貌重叠在了向来嬉笑放肆的詹知息身上,她忽然想起来,已经许久没看詹知息肆意的放声大笑过了。“四姐。”风徐来犹豫的看向了南霁雪,他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眼下最可靠的人。“走吧,送他去镜湖岛。”南霁雪轻声叹道,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不知是否多心,她总觉得快要变天了。作者有话要说:哎,跟巫琅算什么与虎谋皮,阿景胆子大起来,连尚时镜都敢做买卖。顺便提一下,祝诚跟宋舞鹤只是挚友而已,时景说的玉成两人,算是误导,同样也是不想多讲实际情况,而且正好跟知息和北一泓的情况相近,才这么说的23333333看到有人问感情戏啊,感情戏大概还有几章就会开始了!我在很努力的增加更新的字数,因为这个五月有些要事,我看看安排,说不准六月能稳定日更六千或者九千。不过这个还是未知数。不要抱太大期待离开春云五绝让商时景放松无比,当然,如果他能摆脱掉这具身体,或者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主动摆脱掉他,那就更完美不过了。不过这件事眼下只是痴心妄想,不管是他还是尚时镜,都没法离开彼此。巫琅并不是个坏人,甚至他的猜忌跟难缠还不及南霁雪的十分之一,然而他带给商时景的恐惧感却远远胜过南霁雪。也许是因为肥鲸曾经说出巫琅的过往给他下达了心理压力方面足够的暗示,又也许巫琅这个人,本就没有看起来这么的无害。商时景能清楚的感觉到巫琅的善意与体贴,与张霄乃至风徐来甚至詹知息的相处不同,就连南霁雪对他的试探,也是来自于对尚时镜的恐惧与捉摸不透,然而巫琅不同,他的情感是近乎针对性的,像是剥离开所有外物只针对于“尚时镜”这个个体,有时候在对方温润的目光之下,商时景觉得自己并无任何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