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写出这种感觉最后两句话可以认为是时镜一个人来理解也可以认为上半句是时景所想,下半句是时镜接连。这两种区别大家可以自己品味。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智谋再高,有时倘若遇上无礼莽夫,听不懂人话,听不进道理,那也是无计可施。尚时镜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悍勇之人有悍勇之人的能为,他并非傲慢自大之辈,既然在修为方面无法取胜,自然会往其他地方发展。邪道邪道,邪魔外道,他擅长蛊毒与傀儡之术,这万千萤虫都随他心意操控,万长空亦是乖巧温顺,都可以看出尚时镜在这方面的造诣。制作一个虚假的北一泓,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尚时镜的住处下方就是被刨空的山腹,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又用了何等人情,才建起一整座地宫。商时景只窥到半点记忆碎片,知道这地宫借了不少生死苦海的人力,倒也难为尚时镜了,这般物尽其用,丝毫不肯浪费星点。o地宫之内七弯八拐,复杂无比,两人走了许久,可见得山壁上生出许多奇花异草,花苞鼓鼓囊囊的,似是藏匿着什么;又转过一处,却是整片山壁都如同蜂巢那般,分布着许许多多的窟窿眼,偶尔能听见窸窸窣窣之声,叫人头皮发麻。商时景没有多看,这地宫实际上并不是极大,全因设计精巧,才显得好似无穷无尽,他熟悉路线,就径直走了过去。地宫最深处隐隐有水声,两人刚走进甬道,便能感觉到一阵潮意,商时景忽然觉得头晕,他晃了晃头,那种虚弱感又很快消散了,巫琅恰在身旁问起:“怎么了?”“无事。”商时景料想也许是余毒未消,并不在意,只是低声道。巫琅在黑暗之中看着他,微微眯起一双凤眼,没再多言。甬道之中黑暗潮湿,可地宫尽头却是光亮无比,无数的萤虫封存在琉璃之中,光线明亮却不失柔和,尚时镜将北一泓封存起来的东西是四面水壁,高挑的男子悬浮于空,地面升出的彩烟袅袅,似是滋润着他的身躯。这是商时景第一次见到北一泓,却见他眉目刚毅,素巾葛衫,生得倒是寻常,但见神态异常平和,倘使递过一把拂尘,倒更像个道士而非是剑客。商时景的心微微一颤,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低头一瞧,却见那水壁淌下的水漫到了足尖,下一刻便失去了神智。“中了离魂的毒还敢这般托大,我真是不知,他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双眸再度睁开,尚时镜退后两步,拈指掐诀,使得覆水重收,四面水壁往上方冲去,融入顶层的阵法纹路当中,那精致美艳的眉眼里带上轻浮笑意,喑哑的嗓音缓缓拖长了腔调,黏连欲断,销魂入骨。祝诚的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离魂索命,凡人吃上一记便要魂飞魄散,可对于修士而言,却只是魂魄不稳的麻烦事。巫琅找来安魂草为他解毒,本来只要过段时日便可相安无事,哪知又自投罗网,来到地宫之中。无法进入幽冥,在世上飘荡至消散的孤魂野鬼并不少见,尚时镜自然不可能不留后手,他只是没想到,商时景竟会这么快就入局。巫琅站在不远处,神态冷淡,缓缓道:“这究竟是不是北一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尚时镜脸上带着甜腻柔软的笑意,他往前走了两步,那水壁一遇上他便自动撤离开来,他好似抓着什么猎物那般掐着脖子将高悬于空的男人扯了下来,北一泓的傀儡双膝跪地,头微微低垂着,温顺的由他支配着。指尖挑起下颚,尚时镜反复打量着这具傀儡,缓缓道:“可惜了,我本还想拿他戏弄戏弄知息。”巫琅冷笑了一声,并未说些什么。尚时镜温柔的抚摸了会儿傀儡的脸,柔声道:“不过我知道,兄长心中自然是很不赞同的。”他没多犹豫就拧断了傀儡头颅,破裂的皮囊口爬出一只金蚕蛊来,他遗憾的伸出指尖去逗弄那个小家伙,缓缓道,“他对我百般提防,却从不质疑自己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是否掺假,这般天真善良,倘若早生几十年,他与北一泓相遇,知息怕是有对手了。”傀儡之身燃起了无名火焰,不多时被烧成灰烬,被水吞噬,水壁如同倒流瀑布一般继续倾斜着,守护着虚无之物。尚时镜千算万算,的确未曾想到商时景竟会带着巫琅前来,竟也不怕惹出什么变数来,害得要毁去自己一步好棋,不过如此行径也只是徒添些许麻烦,倒不足为惧。你看,天真之人的真诚善良,总是如此可爱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