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日他将阳极道法在此地布下,隐隐有察觉到花神和云千的生气在西北某处。微乙微乙被打发走。九灼就陪着司倾去找吃的。他的储灵袋里有之前烤好的兔肉,有阳极之力护着,还新鲜如初。但九灼有意让司倾出来走走,就没有拿出来。司倾被他跟着,冷着脸回头,“你跟着本座做什么?”找点吃的而已,她难道自己没手没脚?九灼从容不迫,“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司倾没想到阳神脸皮越来越厚,就停下来,上下扫视他。九灼今日着银线绣缠枝的雪白长袍,宽袖庄重,长摆从容,长身立于月色之下,唇红肤白,双眸深深,阳神威仪即便神光内敛,也不减丝毫。明明在这等没有阳极道法的地方,他明显也受到压制,却掩藏得极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司倾想起她被反噬得厉害的时候,在他身上干得事情,突然又觉得牙尖痒痒。她就该趁着不清醒,不吃了他也咬死他。司倾翻了个白眼,转回头去,“阳神要是也变成那等只知卿卿我我的东西,本座就真吃了你。”谁知九灼笑了一声,暗红的眸色一动,“阴神既然心有天地,就但愿能一直守住本心。”他这一笑,低沉动听,如同亘古之曲。但司倾却从其中听出了别的意味。她往前走的脚步一顿,眸光往后瞥了瞥,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背着手走了。她就说阳神怎么这么闲,她出来找吃的,他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原来是发现了她差点失控吞并万道之事,要防着她呢。阳神倒也不是那么没用。司倾并非真的肚子饿,不过是道法空虚所生幻觉,随便找些东西磨牙就是。月光之下,一棵桃树生得正好,上面果实累累,桃子正红。她抬步过去,伸手去摘。桃树高大,司倾踮脚伸手,长袖顺着手腕上滑,冰肌玉骨在月光下莹莹带光。九灼看得眉头直皱,先她一步摘下又红又大的桃子,递到司倾面前,“拿着。”司倾抬着的手摘了个空,又看看九灼轻而易举的样子,又磨了磨牙。长得高了不起了?她懒得飞而已。九灼见她不接,顺手抓住她的手,把桃子塞在她手里。司倾一把年纪,岂会不懂“投之木桃报之琼瑶”的道理。九灼自她醒来,做的每件事都越过了该有的界限,加上她不清醒的时候,他还诱惑她对他做出那些事情,分明不安好心。所以,阳神想打破自古以来阴阳分立的局面?九灼把桃子放在司倾手里,但接着又拿了回去,道:“还没洗。”他的指尖碰到了司倾的手心,又热又痒,就算离开,阳极道韵也久久在她手心不散。司倾瞅他一眼,很确定他在故意勾引她。“阳神道祖为了阴阳相合,倒是卖力。”九灼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反驳。司倾看着他用术法清洗了桃子,重新递给她。司倾不客气地接过来。雄孔雀求偶,还得开屏呢,阳神想相合,自然也得拿出诚意来。司倾刚把桃子拿到手里,突然一道黑影一闪,直直撞了过来。司倾一背手,身形已经在三步之外。九灼伸出去拉她的手拉了个空,薄唇微抿。阴神就是个没良心的,伤重的时候赖在他身上要背要抱,这才好了一点,就要将他一脚踢开,凉薄得紧。九灼收回握空的手,目光落到方才的黑影之上。黑影虽然撞来得极快,阴阳二神中间又有些小动作,但谁也没妨碍对黑影出手,把“它”困在了原地。月光洒下来,黑影的样子也显露出来。身长五尺,脸上脏污,身上黑色的衣裳亦褴褛不成样子,头发也乱成鸟窝。竟是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司倾多看了他的眼睛一眼。竟然是正常的黑色。身上怨气也浅淡得几乎感觉不到。不像是这湖底世界吃人肉长大的人。孩子被阴阳术法同时困着,显然难受至极,表情都扭曲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