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血在半路上已经凝涸,看位置应该是在腰子。宋泽然脸色由白转青,可别真给江寒煦那混蛋说准了,伤着那处了吧?他有些不敢去想失去性福生活是如何的情形,急忙忙让人请了大夫回来。幸运的是大夫查看过以后,给他开了些药,告知道:“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只是伤口深了些,并没有伤到重要部位,静养即好。”宋泽然这才脸色转好一些,但还是有气。送走大夫以后,他一脸阴沉地走到隔壁关押江寒煦的空房,打算好好审问一番。早在仆人将江寒煦捆绑在床头时他就醒了,怕他乱叫唤就往嘴里塞了个布条。不过宋泽然推门进来的时候,江寒煦并不如他被打晕前愤恨发怒的模样,而是安静地坐在床头,听到声音才不屑抬头斜了他一眼,冷静的出奇。看他这般不急不怒的样子,宋泽然反而生出些不安,故意出言挑衅:“江公子有胆魄,陷入此等困境还临危不乱,是何人给了你底气?端亲王吗?”原先还无视他的江寒煦在听到“端亲王”三个字时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极为复杂,宋泽然看他这般反应嗤然笑出声:“哦,我忘了,江公子现在说不了话。”他走上前,扯掉江寒煦嘴里的布条,后者却没急着说话,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嘴角才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宋公子倒不如说说看,你们都查到哪一步了?”堆在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宋泽然面色冰冷,声音裹上浓浓的威胁:“你滥用瘾品,组织邪教,洗脑百姓,残害生命,为祸耀州。又派人刺杀我和阿意,失败之后将手下尽数灭口,之后又勾结亲王,嫁祸夏家。桩桩件件,尽你所为,我可有说错?”“呵,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江寒煦翻眼看他,讽笑道:“不过你有一点,确实说错了。我和端亲王,并非是最近才相识。”他抬起头,像是讲故事一般幽幽道:“早在二十年前,覆灭前朝之战中,岐河江家就一直是端亲王的最大支持者。端亲王想争新帝位,而江家,是想要夺取耀州的控制权。”宋泽然一时被这信息量砸的有些懵,不等他发问,江寒煦继续道:“夏家和江家,本就是几乎同时发迹,皆为西南望族,凭什么在前朝他们就能被立为藩王?凭什么新朝建立后还能保住藩位?呵,不过是命好,跟对主子罢了。”“但现在不一样了。”江寒煦语气变得有些阴恻恻的:“夏家人马上就会消失了。哈,哈哈哈哈哈……”宋泽然被他“哈”得头皮发麻,强行按捺住怒火,追问道:“这件事和端亲王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见他?”“我好像没义务告诉你吧?虽然我被你抓了,但我打死不说你又奈我何?”“你——!”“这就急了吗?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也无妨,看你明知内情又无可奈何才让人最开心不是吗?”江寒煦笑得让人发寒:“如若江家得势,根据耀州,打通边界,那端亲王不就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吗?到时候,不管是物资军饷,或是政治支持,端亲王要多少就有多少。”宋泽然越听越不对劲,眉尖都拧在了一起:“我没听错?打通边界?物资军饷?政治支持?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既然听懂了就不要明知故问。”江寒煦敛了笑,淡淡道:“二十年前,端亲王也是帝位竞争者,现在的所谓贤王,也不过是给自己挣个好名声好铺路。”“夏家一倒,江家夺势,联合南梁,加之我这些年走遍各地积攒下来的人脉,优势已经倾斜向端亲王这边。”宋泽然被他这一番言论震惊得说不出话,两人对视半天,他才想起反驳:“你们不觉得太异想天开了吗?篡位谋反岂是这么容易的?当今圣上深得民心,端亲王真要谋反就不怕失了民心吗?”“所以说,你真是被宋丞相保护的太好了。”江寒煦眼底闪过危险的精光:“政变都伴随着流血和死亡,成就大业牺牲在所难免。而且,谁说当今皇帝就不会失民心呢?”“你什么意思?”“宋公子,我已经告诉你够多了,剩下的我也不想再多说。你要是想去揭发我,我也劝你省一省。毕竟你啊,没证据。”江寒煦又带上了假笑:“宋公子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我呢,也不急着回去,在这相府白吃白喝好像也不亏?”宋泽然深呼吸好几口,努力平静道:“我最后再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邀请阿意赴宴?”“赴宴?”江寒煦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反应了一会才应声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既然我设计让夏家背了邪教这口锅,如果渝西王世子吸食幻婴草成瘾,那这罪名是不是坐的更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