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夏意略表安心。“我把陆锦言也喊来了。你看,他在那边。”夏意顺着他食指的方向望去,黑暗中的人影似乎异常兴奋,亮晶晶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用他以为很小的气声喊道:“意世子,好久不见啊!”夏意:“……”好的,这场捉捕行动就两个人。月上云梢,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风声过后,一道黑影从高墙坠落,转眼间没入暗夜之中。“他来了。”三人默不作声,紧紧盯着那黑衣人跳进关押江寒煦屋子的后窗。房间内。江寒煦偏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松绑的黑衣男子,轻声道:“多谢了,小郡王。”正在扯绳子的手一顿,燕岚捏着他的手腕,声音发涩:“我说过,别那么叫我。”江寒煦默默抽回手,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走吧。”燕岚自嘲一笑,却没其他动作。他道:“寒煦,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吗?”江寒煦眉头轻皱:“现在似乎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一向被外界传为嚣张纨绔的端王府小郡王,此刻却深沉胜于常人:“你先前行踪隐蔽,被困于此处,江家无法公开寻你,我父王也不能出面护你,只有我……”“所以小郡王现在是要挟恩图报吗?”江寒煦讽道:“如若我今天说出一句拒绝,你就不救我了是吗?”燕岚瞳孔微动,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不会不救你。我只是想说我的心意……”“你的心意我很清楚。”江寒煦再次打断他,长睫下的眼神晦暗不明:“但你也要知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小郡王是否有想过,待日后大业已成,你继承正统,是打算把一个男人养在后宫里?”他抬头望过来,眸间无悲无喜:“就算你有这想法,我也不会愿意。我筹备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江家重新掌势,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江寒煦说的,燕岚其实都有想过。他曾经也有过冲动的想法,管他什么大业大计,江寒煦去哪他就去哪。但是冷静下来后,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高位对他的吸引力,远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高出一大截。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把话说开,但说开后也就结束了。燕岚收起所有情绪,一如无事发生:“走吧。”“走?去哪?”房门突然被推开,宋泽然和夏意踏进屋内。燕岚下意识看向后窗,然后那窗便在他眼底下“自己”打开了,露出窗外站在最前面的陆锦言和后面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我本以为我的计划已经够不靠谱的了,没想到小郡王你比我还不靠谱。”宋泽然目光在燕岚和江寒煦间来回跳跃:“隐忍多年,就这么暴露了,可惜啊。”说罢,他似是不过瘾,又“恍然大悟”地补了句:“唉,说到底爱情才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一语双关,既是讽刺燕岚瞒着端亲王冲动救人,又是在嘲讽他在爱情和权势之间选择后者。燕岚面色铁黑:“你想做什么?”宋泽然没答话,转头望向门口。燕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宋明瑞甩着衣袍大步流星跨了进来。“臭小子,还真让你把人抓住了。”尽管是鄙夷的语气,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宋明瑞的高兴与骄傲。“我真是听不明白宋相这话里的意思。”燕岚作一脸无辜,客气笑道:“听闻我好友被宋小公子非法关禁,死不放人。本王心善,念此事闹大对相府名声不好,才出此下策偷偷救人。怎么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说实话,连江寒煦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惊到。燕岚看向夏意,又道:“还有,意世子不是被关押软禁中吗?怎会出现在此地?如果皇上知道了……”“皇上知道也不会怎样。”宋明瑞突然出声,众人皆是一惊。宋泽然有些懵:“爹,你是要帮我们保密吗?”“保什么密。一直都是我们对你俩保密。”宋明瑞睨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夏意捕捉到话里的关键词:“我们?”宋明瑞抬手示意道:“这事等会再说。小郡王,江寒煦独身现于京城,与端王府来往密切,在去端王府的路上被抓,故江家不敢公开寻找。你打探到消息后,念及情深义重,前来解救。老夫说的没错吧?”燕岚依然挂着伪装的笑:“和端王府来往密切有什么错?刚刚都说了,本王是……”“当然有错。”宋明瑞捋着下巴的短胡子,沉声道:“端亲王和他二十年前帝位之争的最大支持者来往密切,你说有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