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发去上班,两人一人钻进一辆轿车,檀迦头也没回喷了原恂一屁股尾气。…………已经过了一天,檀迦早不气了。原恂明明知道这点,还故意问她。檀迦得寸进尺,把他头朝自己拉拉,又亲上去,甚至木马出声。“我当时在生气嘛。”“现在不生气了?”“恩。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哪里好?”檀迦亲了亲他,说:“哪里都好。”在她还要亲过来时,原恂仰头,檀迦瘪瘪嘴,不开心,但继续向前亲上了他的喉结。她虽然点到为止,但离开时被原恂轻轻一抱,坐到了盥洗台上。她腿朝两边分着,原恂往前站站。檀迦抱着他,等着他的吻落下来,但是没有。原恂在这个不合适的环境里开始跟他讲道理——原恂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还可以。”“我没睡好。”檀迦单纯地发问:“怎么了?”原恂直白地说:“在想你为什么生气。”檀迦想说自己没有生气,但一时又无法解释自己有点伤心跟生闷气有什么区别。焉斐誉曾经便说过她很冷清,与人相处时试图保持着理智,但自己总归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不能完全无视别人的观点,所以直接导致了檀迦不会对别人有要求,但抱着期待。她试图以此掌握着人际关系的主动权。原恂不等檀迦说话,自顾说道:“我没和女孩子相处过,所以有些事情可能处理的不好,下次你再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说出来。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想办法解决。不带你去聚餐,我是有自己的考虑,林葭要在聚餐时说舒杳的事情,而你和舒杳又是高中同学,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不合适。昨天没给你解释,是我单方面觉得这件事情很小,你可能不愿意参与,所以我也没多说。”檀迦喜欢原恂跟自己说这些,有一种自己被重视的感觉。但这些话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檀迦却不知道怎么回应。知道他始终为自己考虑,心里暖暖的,也挺不好意思的。檀迦自小命苦,没什么人对她好过,连檀惠对她也都是责骂大于夸赞。焉斐誉跟赵乾,是姐妹,是兄弟,能同甘能共苦,但总归不是家人。原恂肯这样对她,肯跟她说这些,檀迦心里是开心的。她贪婪地享受着原恂的偏爱,却不知这样的宠爱能持续多久,像是一捧细沙,她只要稍有不慎,手指分开条缝,便尽数漏掉了。又或者只需要一阵风,轻轻一吹,便散了。原恂垂眸看她,静静道:“下次不要折磨我了。”却见檀迦皱皱巴巴地眨眨眼,微微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原恂问:“困了?”檀迦嘴一瘪,往原恂肩膀上一趴,两个人的锁骨碰在一起,像是接了个绵长的吻,低低地嗯了声。“那我不说了。”原恂一手扶在她背上,单手把她抱起来。突然腾空,檀迦吓得双腿一抬夹住了他的腰,勾着他脖子的手臂也收得更紧了。檀迦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才装困的,原恂对她太好了,她害怕这种好,又害怕失去这种好。反复纠结过后,她还是说了:“你以后多和我说说。”“嗯?”“原恂。”檀迦连名带姓地喊他,要说一句很严肃的事情,“我没有家人了,你是我最后的家人。”原恂心头一抽,挥之不去的痛感袭来。他换了好一会,抱着檀迦穿过卫生间的门,穿过卧室的门,才平静地答应:“好。以后都跟你说。”-南境已经入秋,这座南方小城的雨水越发多,或瓢泼或淅沥。许是是她喜欢的气候,又或者是原恂的话,檀迦的心情在这样的天气下变得格外宁静。原恂没再提搬去江边别墅的事情,夫妻两人窝在这处小公寓里,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天渐渐凉了,檀迦那天路过商场时打算去给原恂买件外套。刚进了商场的大厅,她看着眼前站着的熟人,渐渐顿了脚步。舒杳没怎么变,穿一件鹅黄色的风衣,鬈发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冲檀迦笑起来时,眼睛发成月牙,很清纯美好的形象。距离同风起的聚会,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公司没有辞退舒杳,是她主动提出了离职。南境说大不大,但好歹是省会城市,说小也不小,不想被人遇见也确实见不着。檀迦再次遇见舒杳,还真有些意外。但是舒杳却说:“我很早便想和你聊聊了。”还是上回吃饭的餐厅,檀迦把服务生递来的菜单还回去,只说先上两杯水。舒杳听着她的安排,没有阻拦,只补充道:“再上几块蛋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