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彻底想通,原来颜梨在家里并不受重视,难怪会被送来自己家。
刚收拾完,门外一个大叔来敲门,村里有个男孩子过几天要出嫁,孟九与人说好了要一起给新郎缝新被。
孟九走后,朱宁终于有机会溜进东屋的卧房,与颜梨见一面。
树下的朱有义抬眼看了朱宁一眼,笑笑没出声,这闺女,一点也耐不住性子,比她娘亲当年可差远了。
朱宁见到颜梨时,他正倚在床头,两天下来,经过孟九的悉心照料,他的面色红润许多。
“颜梨,你好点了吗?腿还疼吗?”朱宁坐到床边的矮凳上关心道。
“朱小姐……”颜梨看到她,刚说几个字,泪水就顺着眼角流出来。
“怎么了?”朱宁很惊讶,“是腿太疼了吗?明日我找大夫买一些镇痛的药。”
颜梨哭着摇头,止了眼泪,缓声道:“小姐,伯父对奴太好了,奴实在受之有愧,求你告诉他们奴的真实身份吧,他们看不起奴也好,唾弃奴也罢,奴只求有一处容身之地,等伤好之后,再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
朱家父母对他太好,他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重,他不敢想象孟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有多难过,一想到对他和颜悦色的伯父,瞬间对他横眉冷对,他的心脏就疼得像要碎掉一样。
朱宁听后皱起眉头,“不要奴来奴去的,既然离开了那种地方,你就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以后要自称我。”
颜梨没想到朱宁听完他的话后,在意的是称呼问题,他便从善如流道:“是,小姐,奴……我记下了,但是我身份的事……”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伤养好,不然现在腿不能行,能做什么事?”朱宁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是,小姐。”颜梨应下,他向来习惯顺从,既然朱宁这么说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继续反驳。
朱宁进来只是想见见他,现在人也见完了,话也说完了,却不想离开,反正爹爹一时半会回不来。
窗外月色静谧,屋内烛光摇曳,床上坐着一个小帅哥,头微微低着,非常乖顺的样子。
朱宁原本就对颜梨有好感,不管是颜值、性格,还是声音,她都喜欢。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对而坐,或许是受女尊世界观的影响,朱宁心里痒得不行。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托住颜梨的下巴。
颜梨顺着她的力道抬起头,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之前在春满楼时,他因为个子太高,嗓音不够细软,不像其他小倌一样会讨客人开心,向来是最不受待见的,他接的客人大都是粗人,进了屋子便直奔主题,从没有这样安静而暧昧的时刻。
虽说自己双腿尽断,无法配合,但朱宁若想与他欢好,也不是不能做到。
朱宁的手指顺着颜梨的下巴缓缓向上,抚摸过他的脸颊,停到他的眼角,那里还有未干的泪痕。
朱宁轻轻将泪痕抹去,颜梨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在眼下打下小扇子一样的阴影。
这个世界的女人需求更加旺盛,眼前的人本就是朱宁喜欢的类型,虽然之前做过小倌,但周身气质干净清爽,像处子一样无害诱人。
看着他顺从垂下的眼帘,朱宁有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朱宁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黄色镜头,有想把颜梨压倒的冲动。
手指的温度逐渐升高,连带着身体都热了起来,腿部不自觉地夹紧,朱宁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到,急忙把手收回来。
“颜梨,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罢便仓惶离开。
颜梨看着她逃跑般的背影,面色白了一瞬,她明明是有些情动的,却戛然而止,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污秽肮脏吗?
朱宁从东屋出来时,脸颊有些泛红,朱有义抬头看她一眼,又悠悠躺下。
小样儿,也就和人家牵了牵手,亲个小嘴儿算顶天了,就羞成这样,没出息。
第二天,朱宁去春满楼上课时,迟到了几分钟,好在没人和她计较这个,去小教室时,好几个小倌已经坐好等她了。
朱宁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前几天被丢出去的小倌,也就是颜梨。
“我第一天来时刚好遇到他了,他是为什么被丢出去的?”朱宁突然出现在两个聊天的小倌身后。
“朱夫子,真是的,吓奴家一跳~”一个小倌被吓到,娇嗔着往朱宁身上甩手帕。
上了几次课后,朱宁偶尔也会和学生们聊几句课外话,小倌们时常对她撒娇,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并没有真要勾引朱宁的意思。
另一个小倌稍微正经些,回答道:“夫子有所不知,被丢出去的人叫颜梨,年纪不小了,论辈分儿还是我们哥哥呢,只是他长得五大三粗,还不会哄客人开心,有一回,常员外想和他玩点新鲜的,没想到他不仅不配合,还把常员外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