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洛:“你们一开始就是盯住我妈?因为她是有钱的独生女儿。”梁然并不吭声,只是望着她。他知道梁洛洛正在愤怒。她攥紧了拳头。任何一个人骤然知道这个消息,不会不愤怒。所以他一开始就对她心有愧疚,他始终希望她不知道——梁然甚至以为梁洛洛会伸手打他。可是她并没有。梁然:“洛洛,我希望你离开这里。”梁洛洛轻笑:“离开,好让你们鸠占鹊巢?”梁然说:“我希望你离开,是为你好。虽然我的确骗你了,但我不想骗你,直到绑架案的时候,我才真正介入这件事。”梁洛洛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可笑。若是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小孩,情有可原。可他已经是个成人,有无数次说出来的机会,现在来告诉她“我不想骗你”?梁然看出了她眼里的嘲意,上前一步,把她逼在墙上,按住她的右脸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在保护你。”梁洛洛甩开他的手:“我不相信。”梁然知道的。从以前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伸手捋了捋自己被甩开的右手的袖口:“洛洛,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所以你放心。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做的。”梁洛洛:“帮我做?你要帮我做什么?”梁洛洛看到徐音荷站在走廊的边缘看着他们。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可她完全没有上来阻止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这一刻,梁洛洛无比觉得她像周百雪。连那股冷漠都一模一样。她想,她到底还是被骗了。周百雪能够教出来的人,会是什么好货色?现在梁柏已经是这样,更何况,跟周百雪同甘共苦,同一阵线那么多年的徐音荷。她的软弱,她的哀求,她的懵懂无知,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她们母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看样子对梁洛洛咬牙切齿,无可奈何,另一个假装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敷衍她,在她们眼里,也许梁洛洛才是最好糊弄的跳梁小丑。整个梁家的战火不是梁洛洛跟她的生父梁天生之间,也不在梁洛洛跟继母周百雪之间。而在梁天生和周百雪之间。是他们这对鸠在讨论鹊巢的归属问题。懒惰(9)梁洛洛转身进房,关上门。梁然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往回走。走到徐音荷旁边,徐音荷贴着走廊墙壁:“这么快把真相告诉她,不怕她报复我们么?”梁然:“报复我,总好过你们继续害她。”徐音荷低头用鞋尖蹭着地毯:“我可没害她。不如说是你们害她。”梁然:“绑架案难道不是你们谋划的?”徐音荷笑:“你们要是不贪心,也不会上钩是不是?”是啊,不贪心就不会上钩,不上钩就不会让这对母女抓住把柄。梁然盯住徐音荷,他最开始就在防范这对母女,之前她以为所有事情的主心骨都是周百雪,现在看来,也许是徐音荷。她比周百雪还能装,装到现在也不烦腻。梁然上前,手贴着徐音荷的勃颈处:“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徐音荷伸手捧住他的脸:“亲爱的,我也会。”阿姨上来了,听到这对即将新婚的小夫妻的对话,忍不住嘴角微弯。梁然上前扶住徐音荷:“小心身体,咱们回房去吧。”徐音荷十分腼腆地点头:“嗯。”第二次开庭前一天中午,邹程司接到警官的电话:“李东和常昊来自首了。”邹程司很是讶异,他们原本还是邹厉明的左膀右臂,怎么突然叛变。邹程司:“问出什么吗?”警官:“他们说一切都是邹厉明指使的。”据李东和常昊说,他们当时在门外抽烟,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是邹厉明杀了袁琴之后让他们进去,他们完全没有参与任何犯罪,仅仅只是被迫协助藏尸。邹程司挂了电话,久久不言。anita问他:“怎么了?”邹程司:“李东和常昊来自首了。”anita:“这不是好事吗?”邹程司摇头:“不是这样的。阿春看到了我妈妈死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在。”阿春听到有人提他,吃着薯片转头,过会儿像是理解了意思,点了点头。anita:“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脱罪,把所有罪名都推到邹厉明身上了。”邹程司:“没错。”anita也沉吟了一下:“你是想要真相,还仅仅是想要邹厉明定罪?”邹程司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