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额头上的湿帕子换了一次又一次,天边破晓时,西檬身上的热还没有降下来,她已经等不得了,赶紧到镇上去买药。镇上的大夫开了几幅药后,她又请外诊的大夫回家,老大夫诊断一番后,刚把药箱子打开,她就急忙凑上去:“大夫,我夫郎怎么样?”“烧得厉害,我再开几幅药,你快去给他熬来喝了,久了怕人都要烧糊涂了。这当天儿容易发烧,多注意些,让你夫郎多休息,少干些活儿。”“是是是。”秦漓捧着药匆匆忙忙就往屋外去,把药熬上了后才送大夫出去。李西檬挣扎着醒来时,感觉浑身汗淋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使劲儿撑着床坐起来,穿上床边的鞋子,晃荡着身子到窗边上,一推开窗,光芒一下子照的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心里暗道:遭了,都日上三竿了,怎么睡了那么久,没有跟妻主做早饭呢,爹恐怕也饿坏了。心里着急,他顾不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沉得像块石头一样,扶着墙去开门,刚到门口就和进来的秦漓撞了个满怀。秦漓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被李西檬一撞,药差点撒了一地,她连忙端稳药,又揽住往后倾倒的人。“怎么起来了!”“我……”李西檬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反问道:“妻主怎么还没有去上工。”“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还去上什么工!”她又把人抱回床上,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他嘴边:“来,喝药。”李西檬含着药勺喝了一口,眨巴眨巴了眼睛,中药难闻又苦,他屏着鼻息把药给喝完了。秦漓把药碗放在一边,塞了一块甜果肉到他嘴里:“吃了就不苦了。”李西檬心里一暖,又有些难受,呐呐的点了点头。“昨天是不是去镇上给我送伞了?”“嗯。”“那怎么不和我一起回家,自己淋雨呢?看看都烧成什么样了。”李西檬不清醒的脑袋想起昨天的事儿不免也是阵阵闷堵,他如何能说得出是自己看见了贵气的公子给她撑伞,和她有说有笑而觉得自己不堪丢人呢,他害怕这美好的一切忽然成为泡影。“妻主,我头好痛,你今天能不能别去上工。”他忽然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抱住秦漓的腰,脑袋靠在上面沉沉道。秦漓没想到他竟然会撒娇,登时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本就不打算去上工,这下子更不想去了。她反手搂住腰间的人:“妻主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嗯……”下午的时候,李西檬才慢慢退了烧,烧退了以后浑身有些凉,还有不少汗渍,她烧水跟他洗了洗后,又把人塞回床上。……“妻主,昨天没去上工真的没事儿吗?”秦漓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掌柜脸色太坏,她也忍着脾气好话好说,昨日没有来上工一是因为李西檬生病了,另外也是气掌柜设下的宴席,但是没有吱会一声就不来上工明面上确实是她不对。“掌柜。”上楼见着人,她还算客气的叫了一声。而她原以为掌柜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却是含笑一张脸,她看得浑身不适。“你来了,怎么样,昨天一天有没有把我给你说的事想清楚啊?”孙掌柜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如当初酒楼生意好起来一样,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当初眼里是欣赏,现在却像是在看砧板上的一块肉。她淡笑,看来掌柜是不打算和平共处了:“难道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是掌柜并没有听进心头去?”孙掌柜慢慢渡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拉开一条凳子让她坐下:“来,坐。”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漓颔首,却不愿意坐下:“我站着也一样,若是掌柜没事,我就先下去做菜了。”“哈哈,秦漓啊,你知道我很欣赏你,怎么能把我的好意拒之门外呢?你说这镇上哪里比不上你那小村子?我家伴儿又有哪里比不上你那村里的小夫郎?人啊,都要往高处走,年轻气盛总以为自己能闯出个名堂,可那也得要机遇啊,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你可别不珍惜,你是聪明人,想必想了一日心里也跟明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