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尴尬的笑了笑:“据我所知,孙掌柜好像有一片茶,她买的地现在都种着茶,每到鲜茶季都能赚上一笔。”秦漓琢磨了一下,这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你觉得她会卖吗?”“她种的应该不大可能卖,孙掌柜现在又不缺钱,没必要卖了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茶树。”王艺又道:“不过买她的茶是其次,问她的茶苗在哪里买的才是重点。”“有道理。”秦漓喃喃应了一声,忽然起身往外走去。“诶!师父,你去哪儿啊?”“回家去。”“你不去孙掌柜那儿吗?”“去干啥,又不是只有她家有,你好好去打听别处的。”如果去孙掌柜家买茶,这跟去隔村买有什么区别,她干脆回家去问魏爹以前自家的茶是怎么种起来的。魏爹知道她在捣鼓干茶,知道茶能换银子后也没有怪她糟蹋了茶。“茶是你娘用茶种子种起来的。”所谓茶种子就是茶树上结的圆圆的果子,现在的茶树上也有,但是用茶种子来播种的话,明年肯定不能长大,她家里的这些茶都十几年了,当初光长都长了两年才能采,做长久生意确实可以用种子播种一些,但是现在还得买茶苗。思来想去,她又去找孙舒帮忙散播收茶苗的消息,但愿能收到些。过了几日又到了赶集的日子,魏爹腿受伤以后就没有出过远门,今天正好想去镇上走走,买买生活用品,秦漓卖干茶赚了不少的银子,她对家里人向来不抠门,听魏爹想去镇上,便直接给了他十两银子。“哎哟,你给我这么多干啥!”魏爹看着手里的十两银子,瞪大了眼睛。“你和西檬在镇上转转,买些衣裳吃食,别省着。”“这也太多了,上个镇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秦漓又苦口婆心道:“这次用不完下次接着用呗。”她不等魏爹反驳,立马又道:“西檬,还不赶快和爹去村口坐牛车,晚了车该没有了啊。”李西檬会意,挽着魏爹的胳膊:“爹,咱快走吧,最近上镇坐牛车的乡亲可多了,咱们再不快些就只能走路去镇上了,这秋老虎天儿可热了,晚些怕要中暑。”魏爹这才嘀嘀咕咕的往镇上去了。秦漓原本也想跟着两人一起上镇的,一家人好像还没有一起出门过呢,但是想归想,因为孙舒听说她想买茶苗后,好像知道什么地方有卖,这正准备带她去看看呢,待两人走后,她也没闲着,随后就和孙舒去了。李西檬和魏爹一起到了镇上后,也没有什么明确要买的东西,魏爹便问李西檬要不要扯点布做新衣裳,他赶紧就拒绝了,之前秦漓才跟他买了好些衣裳和首饰,不能再花钱了。魏爹见他拒绝的决然,想他是真有衣服穿的,便也没有强迫,两人就一直闲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条巷子,里头站着几个衣裳破烂的少年。李西檬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就问了问身旁在朝里头观望的魏爹。“就是一些可怜孩子,家里遭逢了难事或是养不起了,就会带到这里来卖。”李西檬听完不禁有些同情,想当初若不是遇见了秦漓,自己也是被卖的命,于是见着魏爹走了进去,他也慢慢跟着进去。魏花棠从巷子里走过,目光停留在了巷子最里边的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身上,他步步走到男孩子的跟前。男孩子见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扬起头,声音有些孱弱道:“两位需要买家仆吗,我认识字,会洗衣做饭,粗活累活都可以做的,只要三两银子,赏口饭吃。”魏爹迟迟没有说话,还在打量眼前的人,男孩有些瘦弱,应该是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但眉目仍旧十分清秀,而且说话也不卑不亢,不像一般要卖自己的人一样苦苦哀求。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识字?”“家里以前是做小生意的,可是边关战争,家里人全部走散,已经一年没有消息了,我碾转和一些难民来到这里,实在是无法生计,只好出此下策了。”魏爹听完后,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看着李西檬:“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怜,要不咱们把他买回去吧。”李西檬有些愣,这条巷子里好几个男孩子,哪个不可怜,为什么偏偏觉得这个可怜呢?而且根据他的观察,眼前的男孩子能说会道,且两手纤纤,根本就不像会做家务活儿,魏爹连给自己买件衣服都舍不得,怎么又突然舍得花三两银子来买一个奴仆,他们都是乡下人,根本用不上啊。他本能的推却道:“爹,家里事情并不多,我可以做的,要不就给些银子给他,这件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