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还在凳子坐着,紧紧圈住他腰,整张脸都埋到他腹部,不说话,也不放他走。江辰遇指尖陷进她发间抚摩。温温的语气意味深长:“不想画了么,我们回屋,睡觉?”众所周知,睡觉是动词,延续性动词。沈暮波折着尾调嗯一声,音量轻得跟猫叫一样,含着甜黏的撒娇味道。她这般模样就是想但不好意思说。江辰遇眼尾浮笑,直接公主抱起她回卧室——睡觉。耳鬓厮磨时沈暮恍惚着在想。她可真是太好哄了呀。他一点宠溺,她心里下了整天的阴雨就放晴。出国前一晚。江辰遇请了几位密友到家里做客。迫于奶奶的压力,他们目前尚处于隐婚的状态,婚礼推迟,可私下还是得先聚上一回,提前庆贺。沈暮当然只喊了喻涵。虽然她和大家皆保持着谐友好的关系,但都不足以到无话不谈的程度。说起来,这还是沈暮首次以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好友面前,都直接跳过了女友阶段。沈暮生疏社交,面对造访家中的一群客人,她有些手足无措,在他们热情自我介绍时,她全程站在江辰遇臂后,拘谨笑应。也是有熟面孔的,比如秦戈和陆彻。况且他的朋友品行都不错,喻涵来得也及时,沈暮倒是很快自在了起来。大家无疑都是给沈暮带了东西的。厚实到一只手拢不住的红包,以及各式名贵珠宝或箱包之类。客厅。茶几上搁满了红包和礼物袋。喻涵惊呆半晌,附到沈暮耳边悄声。“我靠,宝贝儿,快把我那份藏起来,这显得我多寒酸啊……”沈暮没忍住被她逗笑。掩唇低低回:“我最爱你那份。”喻涵瞬间露出“好姐妹没白交”的欣慰眼神。江辰遇正在一旁跟几位朋友说话。陆彻便趁机蹿到沈暮身边坐下。“小仙女,你怎么就嫁他了,我遗恨终生啊我!”沈暮无言以对,唯余两声呆萌的憨笑。看戏的喻涵朝她挤眉弄眼:这位是痴情男二?沈暮懵惑摇头:她也不知道啊。陆彻想再叽歪什么,秦戈先上前把他拎了开。而后才回来同沈暮寒暄。沈暮马上从沙发站起,和他随意聊了两句,到底熟人不一样,她说话也自然多了。秦戈也周到得不忘沈暮身边的姑娘。温谦地伸出手:“你是小暮的朋友吧,你好,我叫秦戈。”秦戈就是典型的书香子弟外貌,戴一副轻薄眼镜,衣着从来大方得体,长相不能说多俊多完美,但温润儒雅的气质总让人感到舒适。可偏偏喻涵对这种文化人有恐惧心理。大概是上学时期被班主任留下的阴影。社交大户喻涵突然慌张了,手心在裙边偷擦了下才和他握上,怂怂一笑报出自己名字:“喻涵。”秦戈笑容坦然,侃侃而谈。喻涵假笑挠头,张弛无度。沈暮还是头回见她有如此温厚的时候,觉得有趣,抿唇暗自偷笑。今晚庄阿姨做了整整一桌的菜。其实人也不算很多,统共八个。晚餐中大家有说有笑,都在惊叹江辰遇这位黄金单身汉居然玩闪婚,得有多少花季少女痛心疾首。江辰遇倒是不搭腔,只淡淡笑着,给沈暮夹菜,盛了汤又温声叮嘱小娇妻小心烫。甚至沈暮吃不完的半碗饭他都毫不介意地接过来,把自己的空碗和她换。江辰遇自然地握了下她搭在桌边的手。“饮料少喝些,晚上你要睡不着。”沈暮便将倒着饮料的玻璃杯移到他那边,乖顺点点头:“知道了。”这对江辰遇而言不过琐碎小事。但在他们眼里,完全是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一桌人开始打趣叫嚣,喧嚷着今晚的狗粮太噎人了,并狠狠痛斥了一顿他血虐单身狗的无耻行为。男人多的局难免劝酒,劝的自然是主角。但江辰遇帮沈暮避开,自己三言两句糊弄过去,也只少许喝了几杯。酒过三巡,有朋友喝多嚷道:“你俩昨儿可又上热搜了啊,我瞧着也瞒不住多久,网络那群人眼可尖,这婚期啊,还是早定!”沈暮刚要疑惑。陆彻嚼着花生米先问:“啥热搜?”“前几天不是有个新世纪周刊的采访视频,网友鬼着呢,都在猜辰遇喜欢的姑娘是老太太寿宴那回的女伴。”沈暮听罢慢慢反应过来,松了口气。反正奶奶早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只要不是领证被爆,就什么都好说。饭局结束后庄阿姨清掉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