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自己回来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也是买了一匹缎子回来的,虽说是一匹脏了的缎子,可若是裁去那表面脏的部分,也没多大问题,若实在不成的话,绣点图案上去遮一遮,想来或许可行。总不能让她白花了几两银子,拿那匹月白色的缎子做件中衣的话,那弄脏的地方绣些不显眼的祥云,颜色重叠,当是做个纹饰便好。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及料子不好不足以做寝衣,也可以避免若是做外衣,跌了成言的身份。心中的石头落地,阿瑜不禁莞尔一笑,回道:“买到了,打算给你做一件中衣来着。”见阿瑜变得愉悦起来,笑起来一双眼眸极其潋滟,荡人心神。成言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得也染上了一丝欢喜,他以为阿瑜是在为给他找到了合适的缎子而欣悦,这样一想,便觉得阿瑜定是乐意给他做衣裳的,不是随意敷衍他。若是让阿瑜知道了成言心中想法,怕也是哭笑不得。“半个月能做好吗?”成言沉思了片刻,复而问向阿瑜道。阿瑜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愣,回道:“若慢慢做的话,半个月绰绰有余,一件中衣倒是不费什么功夫。”“若是赶工的话,二三天便能做好。”阿瑜浅笑了一下,倒也是实话实说了。“不费什么功夫?原来你是打着这个算盘,才想着做件中衣便罢了。”成言着阿瑜话语中的漏洞,胸口一闷,气不打一出来,垂着眸子,瞥了一眼她,亏他方才还甚是欢喜,可没想还是随性打发了他。阿瑜一听这话,她是真没想到自个就那么一说,成言还能在这上头找茬子,看来以后和他说话得寻思一番了,不过她倒没怎么在意他说的话,他没有一言不发的暗自生气,便可能也就是这么一说,这让她不免的想唬弄他一番,想来他身为一个男子,也不懂得女红。“不是这样的,是我并不善女红,怕若是做一件外衣,恐是技艺不湛,那若是做寝衣的话,更是不需耗费多少功夫了。”阿瑜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成言。成言见状,稍加忖量了一下,一双精明的眼睛看向阿瑜,而后才半信半疑的收回了视线。“行罢,暂且信你这一回。”成言眸子微眯,也不再多说什么。可阿瑜心里甚是疑惑啊,好端端的问她这个做什么,她茫然的看着成言,问道:“世子,你若嫌中衣过于省事的话,我也可以改换成外衣的,就是可能得磨很久,实在是不精女红。”阿瑜想着的是,若是真不满她做中衣的话,她拿那匹缎子做件外衣也可,到时绣点他不喜的花样,让他不好穿出去,总不至于掉了他的面子,这样说也能换个法子来一解疑虑。“罢了,中衣便中衣,你只要在半个月内做好就行。”成言偏头看着阿瑜唇角的那抹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般强调半月时长,阿瑜更是想知道是为何了,便直言不讳问道:“为何是半月内啊?”成言一听她问道,恰似随口说道:“半月后,就该离开江南了,你难道要带着针线笸箩在路上赶制?还是说戋戋一件中衣,要拖着到京都才给我做好。”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可成言始终惦念着阿瑜听此之后的反应,便静静的紧盯着她的神情。“原是这样啊,什么?世子你说离开江南回京都?”阿瑜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听进去了成言的意思,便不由得在后放高了声音。成言要走了话,听这话中的意思,是不准备放她离开了,筹备带她一同回京。可她根本就不想去京都,也不想再进那成国公府了,看来应是得早点找机会哄骗成言把身契还予她,若有了身契她就能恢自由之身,便可以由贱籍改为良籍。一想到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她便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眼眸里充满了期待。成言见阿瑜并没有什么让他不虞的反应,也没有闹着说要离开,便以为她是愿意跟着他回京都的,柔情似水的看着阿瑜,言语中一片温和回道:“嗯,这处事情差不多快办完了,该是回京都了。”阿瑜慢慢低下了头,状似被成言看的害羞的样子,她看到了成言眼里的愉悦,可她恐怕是不能如他所愿了,她心里想的皆是如何逃开成言的身边。但成言不知阿瑜这一想法,还当是她改变了主意。一人不言,另一人自恃,这才造就了皆大欢喜的误会。……成言说着半月差不多在江南的事情就了结了,便是一切就快要尘埃落定。因廖子齐偏要自作自受,把那几个与他背道而驰的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让成言有机可乘,从他们手上拿到了廖知府为子侄谋取私利,同其他官员相互勾结,行贿赂之举,帮参加乡试的纨绔子弟调换考卷,让那些真正中榜的人榜上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