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心下一喜,“呀,出远门啊,那要花上一些时日吧。”“是啊,先去趟蓟阳,你要不要去?”傅清宁本来想温荣出门自己就自在了,心头正高兴呢,一听这话跳了起来,被车顶撞了下头,痛得一呲牙。“去,当然要去。只是你突然去蓟阳做什么呀。”“见见你家人啊,丑郎君也得见岳丈是不是。”傅清宁的高头劲去了一大半,她坐回座位,慢慢说道:“有件事我得先说清楚,我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的,这件事没的商量。”温荣笑道:“我倒没想过纳你为妾,你这下提醒我了。要不这次过去顺便和你家提个亲吧。”傅清宁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蓟阳的气候比青州要暖和一些。傅宅还是老样子没太大变化,只是朱漆大门好像更破落了些,围墙边上都长出青草了。傅清宁站在门外,叩了叩青铜门环。门房老蔡头懒洋洋地开了门,突然见到外面站着的傅清宁,吓了声音都没了,好半日才找回来,“三、三姑娘——”傅清宁道:“蔡爷爷,我能进去吗。”老蔡头道:“当然当然。”一面偷偷瞧她身后,看到了细长的身影,才暗暗松了口气。傅家三姑娘回来了,还是活生生的。消息如巨石落水,立成千层浪。为了避免麻烦,傅清宁只说自已落水后被路过的温府船只救了,因为伤了脑袋失了记忆,想不起自已是谁,等到现在才记起来。虽然情节有些离奇,但是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再看送她回来的温荣形容英俊,又是身份显贵,虽说不是明媒正娶,也不算委屈了。傅老太太抱着失而复得的孙女,老泪纵横,田嬷嬷也在旁边抹眼泪。“老太太以为三姑娘遭了难,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不过幸得有贵人相救,可见三姑娘是个有后福的,老奴瞧着三姑娘,好像还长胖了些,比以前更好了。”傅清宁笑道:“孙女在温家不是吃就是睡,过得挺好的,祖母不用担心。”傅老太太道:“温大人救了你,咱们得好好感谢他们才行。”傅清宁随口应了声是。祖孙俩长久不见,倒比以前更亲热了些,只是傅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这一激动,就有些头昏,田嬷嬷忙叫小丫头熬了安神药给她喝下。待她休息后,傅清宁便和田嬷嬷出了门,悄声问道:“田嬷嬷,怎么没见着兰草呢。”田嬷嬷道:“兰草那丫头自从你落水后,又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以为你不在了,日夜哭的都快不行了。后来有个叫寒山的伙计来求亲,兰草答应了,老太太给她发还了身契,又给了二十两银子,让她自行成亲去了。”“那嬷嬷知道她和寒山住在哪里吗?”田嬷嬷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货船失事后,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大爷遣散了梁公和伙计,听说兰草跟着寒山回老家去了。”傅清宁又问:“当日失火的事,查出来是谁做的没有?”田嬷嬷叹道:“哪能查得出来啊?本来出了事,老太太也去找过大姑娘,想请她帮帮忙,结果连面也见不着,唉,气得老太太都发病了,养了好些日子才好。当时也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怎么一嫁人,就翻了脸呢。唉。”正说着,突听傅老太太咳了一声,田嬷嬷赶紧着进去侍候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傅家大房的一堆人也来了。傅清宁见平时胖呼呼的大伯,已经瘦得许多,想是铺子关了,家里只靠着祖田农庄,日子不甚好过。傅鑫平时与这个侄女接触甚少,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倒是傅大太太一脸好奇之色,见她衣饰华美,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不是寻常的,盘根究底地问个不行。傅清宁少不得敷洐了几句。傅容柏不在家,几个堂姐妹和兄弟年纪还小,只是好奇地看着她,吃完饭便散了。傅清宁赶了一天路,这会儿甚是疲惫,便道:“祖母,我想去歇一歇。”傅老太太道:“好好,宁丫头想住哪呢。”傅清宁道:“我想到我原先住的香犀院里住一夜,行吗?”傅大太太忙道:“可不凑巧了,你院子现在琼姐儿住着呢——”傅老太太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让琼姐儿挪出来,给宁丫头住。”香犀院里,傅大太太趁着傅清宁还没来,好声劝说女儿,“不过就住一两夜,好闺女,你来和娘住吧。”傅清琼摇头道:“我才不,凭什么她回来我就要搬?”傅大太太道:“哎,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三姐姐这不是刚回来,再说这也原是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