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答得很利索:“知道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还敢不乖吗?”温荣走后,她只管吃吃睡睡,和莫氏母女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惬意。可惜好景不长,三日后温荣就回来了,她依依不舍地和莫氏母女告别,坐上骡车出发了。骡车沿起一路灰尘,驰上了大道。傍晚时分,他们经过了一个村子,只见家家户户屋顶升起了炊烟,正是烧锅做饭的时候。傅清宁想着莫非要在村里借宿,温荣却没有停留,绕过村子,直接往前驶去。傅清宁连忙喊停,“我们晚上不借宿了吗?”温荣道:“我己经安排好了。”既然他这么说,傅清宁就不多嘴了。骡车一直往前大概又驶了两个多时辰,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幸亏月光皎皎,不至于看不清道路。终于骡车乘着月色在一座古庙门前停下了,从里面迎出了一个手提灯笼高大肥胖的壮和尚,合掌道:“两位施主有礼了,请跟贫僧来。”傅清宁看到这和尚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家黑寺。没有足够的油脂油膏还真养不出这样的大胖和尚来。转念一想,这地方是温荣选的,他不至于把自己送入险境吧,而且看他们两人互相招呼得甚熟捻,就算是黑寺温荣只怕也是同谋,不管怎样,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呢,自己就甭操这个心了。胖和尚在前面领着路,将两人带到了一处禅院,法缘先推开一间,“这间屋子已经打扫过,女施主请住这一间。”就算他说打扫过,这屋子还是带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潮气。安顿好女客,他便领着温荣去了隔壁。傅清宁把行李什么的放下,刚坐下休息了一会,便听外头两下叩门声,开了门,只见温荣站在外头,和她说道:“过来吃晚饭吧。”温荣的住处比她的要强太多了,屋的灯烛融融,看上去便是精心修整过的,又干净又暖和。傅清宁暗暗腹诽,连寺里的和尚都变得那么势力了,真是有权有势就是大爷。她见屋里摆了一桌酒菜,精肴满置,炉火上水盆中烫着几把瓷壶,一个酒坛,酒香四溢,芳腾满室,心下惊讶,暗道:“不会是叫我来侍候他吃饭吧?真是的,出门在外还搞这么多花样?”正寻思着,便听温荣道:“坐下来一起吃饭。”傅清宁一看桌上酒菜精美,荤素俱全,越发好奇:“咦,在寺里也能吃荤?”温荣道:“少见多怪,世上多的是酒肉穿肠过的和尚呢。”他伸箸夹起一片红晶透明手掌大的肉片,放在她碗中,“这是熊掌。”傅清宁还没吃过熊掌呢,一尝,那肉片切得极薄,腴美芳醇,异常好吃,不由夸了几声,“难怪那法缘吃得那么胖,这里的酒菜真不错。”“法缘当和尚前是个很有名的厨子,做饭很有一手。”“怪不得你要到这里投宿,就冲这饭菜也很值啊。”温荣替她倒了一杯酒:“你尝尝这酒。”傅清宁摇头:“我不喝酒。”“这是果酒,不会醉的,也是法缘亲手酿的。”傅清宁半信半疑,尝了一口,只觉一股淡淡的果香,沁人心脾,荡人五脏,便赞道:“这酒真好喝。”温荣笑道:“想喝就多喝点。这酒对驱除你体内的寒气很有好处。”傅清宁喝完了一杯,温荣又给她夹菜,傅清宁忙道:“我自已来。”她瞅了一眼温荣,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样殷勤,究竟是为了什么呀,我和你说,我不做那种事情的。”温荣夹菜的手一停,笑脸一收,“哪种事情?”傅清宁吞吞吐吐地道:“暖床的事情嘛。”温荣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我饥不择食吗?”傅清宁见他生气,倒放下了心,“当然不是,你这么精明,怎么能饥不择食败坏自已的胃口呢,自然要选好的啦。”她又喝了一杯酒,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不是说要去寻宝吗?咱们什么时候去?”“你很着急找到宝藏吗?”傅清宁酒意上来,脑子也有些脱线了,“当然了,找到了我就自由了,当初说好的了,你可不能反悔。”温荣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明天的路有点难走,你要吃好喝好存点力气才行。”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递到她唇边,“再喝一杯吧。”傅清宁摇头道:“喝不下了。我好困,我要去睡觉。”温荣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在这里睡吧。”傅清宁眼神都变得有些焕散了,脑子残留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要,你送我回屋吧。”说完,整个人便软绵绵地伏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