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担心事情有变,我猛地睁开眼,同时抓起枯离掷出,正钉在蒲团之后三寸远处,光芒大绽,一道结界将其封锁住。“说说吧,你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我溜溜达达走到近前,蹲下,笑眯眯看着蒲团。可惜没把它真的逼出蒲团,只好连着蒲团一起圈住了。这么想想,自己之前真是多此一举。不过也算是抓住个把柄,天道想记自己一笔杀孽也得看看情况。蒲团没动静。不吱声。不挪窝。我又问了一遍,一个结果,就是没反应。“你确定你不说吗?”我将手放在结界之上,轻轻描摹其上流转的光纹,“你如果决定好了,我可就动手了呀。”蒲团装死。我也不闹,指尖溢出一缕魔气,在接触到结界的一瞬间将整个光屏染成暗色,隐隐透着血芒。而后,魔气逐渐渗入界内,逼近蒲团。“最后一次机会,”我引导着那缕魔气在蒲团周围绕圈,似是一下没控制好,魔气轻轻擦过蒲团边沿,瞬间腐蚀下一层干草,蒲团没忍住颤了一颤,“说,还是不说?”饶是如此,蒲团还是一声不吭。难不成这东西只能移动真不能出声?否则都这样了还没反应?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身后锐利的破空声乍响,直逼后颈。我脑中警铃大作,来不及动灵力挡住箭矢,只得猛地向左一纵,箭尖堪堪蹭着我的发丝掠过。我躲开了,但是蒲团无处躲藏,那只箭直直穿过结界,正中圆心。蒲团炸裂,沾染上四周尚未散尽的魔气,尽数化为灰烬。什么人?!好剑法好修为,尽管我确实没使全力,可想要破开我的结界也非易事。我平静下来,转过身向暗处点点头,“道友好身手,只不知是哪门高人,竟是爱极了这背后偷袭之事,在下佩服,佩服。”我眼瞅着就要问出话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货暗下毒手,要不是我修为高身法快,这时候别说蒲团,我都升天入轮回了。黑暗中的人向外走了两步,但并没有完全显露身形,我只能看见一道模糊身影静静站立。唯有其手中湛银色长弓上淡芒流转,映亮了一小片天地,显出紧握其上的五指。我看向那只手。骨节分明,瘦削有力,美中不足的是,其拇指之上纵贯着一道伤疤,略显狰狞。我收回目光,继续问,“道友为何不说话?光风霁月的正道,可是不愿与我这等魔修交谈?真对不起,可惜我生来骨子里就是魔气,不然还真想与道友同门相伴。”来不及易容,斗笠也没戴着,我只能寄希望于对面之人不曾与我相见过,把自己身为魔修的一面尽皆展现出来,努力和那个道门中的自己划清界线。对面之人还是不说话,接着向外走了几步,隐藏在暗处的面容逐渐展现出来。不认识。我暗自呼出一口气。这就好办多了。我双手叉抱在胸前,笑吟吟点点头,暗自收起压制住魔气的清灵之力,双瞳由茶色逐渐转为墨黑色,深邃恍若可吞噬一切光芒,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毫无生气。——这才是我本身的瞳色。对面之人明显是注意到了这一变化,略有惊异,又很快被压下去。同时我略施小计,一道术法施于脸上,颜御看我自是无甚影响,可是一旦我二人分别,我在他脑中的印象会逐渐模糊,最后混淆于众生千面之中。对面之人定了定神,“颜御,瀚光门,见过道友。”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倒不像他面容上所显露的那般冷峻,温柔而醇厚。我表示了然,一拱手,“叶烬华。”想了想,我决定留一手,报的不是名,而是号,也就是我这几年拼杀之时,立下的名号。很显然,我这凶名可是不小,颜御听后瞬间浑身紧绷,攥着长弓的手此时已是指节发白,戒备极高。我摆摆手,“道友不必紧张,我等魔修向来我行我素喜怒无常,根本不在乎你背后是个什么势力。既然如此,如果我有杀心,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颜御一愣,随即淡笑一声。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真是,要不是我今天并不打算多增杀孽,这帮道门的人还真以为我有多闲在这跟他们磨磨唧唧。骨子里我还是魔,谁都别想拿道门那一套条条框框圈住我。“所以道友,今日来此,背后偷袭,是为何故?”“除害。”颜御答。哟还真是不避讳,不过你说谁是害呢?我除了这三年接了任务掀起不少风浪之外,我还干什么了?再说我弄的是我们魔修的家务事,我招你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