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蠕虫怪物被扔进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苏照着枯树干大力敲打发出声音提醒众人:“还有没有没漏掉的?赶紧找一找,务必不要漏掉任何一条!”
渔民们反复确认,村子里确实没有遗漏的怪物了,她这才取出赶早向归终讨要来的沙子和海盐放在一处炒热,围着渔村外撒了一圈。
还好这东西直冲渔村而来没有跑得漫山遍野哪哪儿都是,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苏觉得自己大概会选择下水找奥赛尔决斗。
“终于结束了啊……”哪怕沉稳如摩拉克斯,完成这桩请求后也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头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他下意识攥攥拳头:“走吧,带你去海边玩。”
苏:“……”
你最好说的是去海边玩而不是去海边杀上个把魔神。
“咱不能把奥赛尔打死在海里哈,魔神残渣和怨念不好清理,夜叉里没有擅长水下作业的……好吧?”
她小心翼翼朝旁边挪了半步,金色的眸子立刻扫过,少女若无其事把迈出去打算挪下半步的腿收回来,一脸正气:“实在忍不住除外。”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实在是太险恶了,当初他揍山中魔神时山都给打塌了也没这样!
“螺卷大将伐难,乃是夜叉中犹擅控水之人。”摩拉克斯收回视线,苏用力咽了口口水,“好吧,是我不够了解夜叉们……”
所以奥赛尔今天必须死是吗?
她脸上表情太多变得也太快,连起来从头读到尾不用张嘴他也能明白她都在想些什么。
“今天不打奥赛尔,”几句话功夫那股凭空而起的无名之火也散得差不多了,青年恢复他心平气和的惯常状态,“只要祂自己不冒出来讨打,我不会主动攻击。如果祂再做出类似的事,我会把祂封印在海底。”
土地被污染还能迁徙,海水被污染总不能把海抽干……怎么抽?往哪儿倒?
“好嘞!”那股山岩即将崩毁的危险味道消失了,苏甩甩头发从背后提出若陀赞助的桶和铲子:“走走走,海边能吃的东西还挺多。”
就好像这两天不停反胃反到直哭的人不是她。
成功对所有海产品产生ptsd的摩拉克斯无语凝咽:“……”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吃上?治下子民什么玩意儿都敢往锅里炖的根子原来在这儿是吧!
“你不害怕了?”
明明只是抓到那种怪兽就会恶心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昨天晚上还被噩梦惊得睡不着觉,女孩子的恢复速度原来有这么快……还是说她打算用“吃掉对方”这种策略去消除心理上的不适?
魔神之间的争斗确实出现过类似情况,惨胜一方吞吃掉失败的另一方,场面不太好看但是有效。
“害怕还是害怕的,但是能出现在沙滩上的海洋生物多半长得比较守规矩,关键是好吃啊!”
须弥有海岸线,从小到大苏没少过鱼吃,她当然不愿意因为某一种可怕的怪物而丧失品尝海鲜的乐趣——剁碎点看不出原型不就可以了么!
“切碎炖成海鲜粥,怎么样?”她给还没有影子的晚餐定了个食谱,摩拉克斯点了头:“可以。”
还能怎么办?这是她应得的报酬,大不了他可以躲开不看不吃,反正也饿不死。
当晚苏提着鱼和一桶螃蟹螺贝回到营地,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后营地上空弥散出一股鲜甜的香气。
切碎的海鲜彻底熬化在米粒之间,只能尝到不能看到,炖煮过程中添加了姜丝,出锅时又撒上野葱碎,下不了床的伤员流了一夜口水和眼泪。
第二天大家对群殴奥赛尔的热情上涨到了新高度,要不是摩拉克斯拦着若陀差点跑去把近海海湾直接填平。
奥赛尔似乎也察觉到事情不太妙,乖乖缩在海底短时间内不敢再作妖。祂不出来,别人也不好贸然跑去海里挑衅。璃月广袤的海岸线难得的平静,渔民们趁机架船出海,一整年的生计就看这几日了,人人都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往年这样的好天气里北固也是要去海上挣口粮的,今年却不必去了,苏大人给的“薪水”足够一家四口吃饱吃好还有剩余,他索性留在村子里替邻居们照顾老人兼之四处跑腿,也能换些额外收入。
苏打算在营地外新修建一处场所,专门用来接收可能会出现的伤员以及病患,目前正在筹集材料。
营地内来来去去的到底都是仙人,仙凡有别不利于人类病患修养。这个“仙凡有别”主要指得性格不合,再有就是很多对于仙人来说习以为常的事人类完全无法接受——若陀打个喷嚏脚下都要来场小地震,大家都不当回事,唯二的两个人类却吓得要死……
所以大家还是分开比较好,各行其道互不干扰就是最佳相处模式。
“这么些木头和竹子够不够?稻草和黏土只能从归离集调取,附近别说农田了,连块能种菜的地方也没。”
归终兴致勃勃帮忙画了草庐蓝图,她对苏采取的“低费高效”策略很有兴趣,看她揣泥巴筑墙就像看小孩玩积木。
苏拿着图纸反复比对,兴高采烈点头:“够的够的,足够了!”
她见过卡维给人建房子,复杂到让人眼前一黑的图纸不知怎么就变成一栋漂亮又结实的建筑物,现在想想也觉得很神奇。
单层带院子的茅屋,妙论派设计师看了大概会直接昏倒,对生论派毕业生来说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