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笑眯眯地搂住他头颈,一醉上头,她就黏人得很,上半身压向他,用自己的鼻尖去碰他的鼻尖,呼吸都是烫的,混着淡淡酒香,如同一只奶猫在跟主人示好,渴望得到轻抚。她一声钟意你。嗓子在甜酒里浸过般,把声音都泡软了,酿出些不自知的柔媚,听者都跟着迷醉三分。贺司屿气息在她的缠绕下放慢放长,手掌扶在她后腰,逐渐下抚:“宝贝钟意谁?”“你……”苏稚杳小腿曲着,膝盖跪在座椅两边,漂亮的倒心形臀因坐姿微微后翘。贺司屿两只手在碎花裙里罩上去,看着她的眼睛,哄骗她继续说:“是谁?”他抓起再松开,又变成极缓极慢地揉和捏,苏稚杳骨头渐渐散了劲,人也渐渐静下来。“贺司屿……”“要怎么说?”苏稚杳陷入了他的催眠,梦境里从身到心都由着他操控,她脸低下去,埋到他颈窝,他说什么她都温顺应话:“钟意贺司屿……”贺司屿在她耳旁轻轻地笑了,奖励一般,用唇碰了下她烫红的耳垂。他感觉自己正抱着一块豆腐,还是在水里煮过的豆腐,烫乎乎,软绵绵,还滑溜溜,惹人喜爱惹人成瘾,又怕一用力捏碎了。渐渐不知足于布料。比起冬天的时候她总爱裹得严严实实,夏天的好处就是,一条吊带小碎花裙,没有多余的遮挡,很方便作乱。他一径往别的地方,故意很慢,像是引着她一起下坠,小姑娘彻底不闹腾了,缩在他怀里安分得很,只时而哼出点轻轻的声。巷子里悄静极了,副驾驶的座椅放平下去,回到梵玺时,苏稚杳还靠躺着沉沉睡梦。贺司屿抱着她上楼,有过一回,他倒是有经验了,直接把人放到主卧自己的床上。省得她再和上回那样,梦游着自己摸进来。和好之后,贺司屿没来得及在梵玺住过,苏稚杳还睡在次顶层,因此家里没有她的衣物。贺司屿从衣帽间拿了件自己的衬衫,放到她枕边,又进浴室拧了块热毛巾。她应该没有化妆,脸蛋白白净净,吹弹可破,就是被酒染得红扑扑的。贺司屿坐在床边,热毛巾覆上去,动作轻缓地给她擦脸。不知道梦里是有什么,她突然探出粉红色的舌尖,把嘴唇舔得微微湿润,吧唧两下,又睡过去。贺司屿弯了下唇,起身回到浴室,淋浴过后换上睡袍,刚走出浴室,就听见床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低唤他名字的声音。她不知何时醒了。脑袋陷在枕头里,醉眼惺忪眯着条缝,双唇翕动,虚飘飘地不停唤着他。“贺司屿……贺司屿……”太久没得到他的回应,她又开始絮叨:“小兔子又来到这家面包店,它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说,今天有的,小兔子说,那么给我一只小面包。”贺司屿在她的叨叨里走过去。“第四天,小兔子又来到这家面包店,它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说,有的,你再要一只小面包,我就用老虎钳把你的牙齿拔掉。”“小兔子问,老板老板,你有没有老虎钳啊,老板说,么的,小兔子问,老板老板,那你有没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说,有的,小兔子说,那么给我一只小面包……”贺司屿头一低,不禁笑了,坐到床边,捏捏她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咿咿呀呀的小唠叨婆:“不睡了?”“要洗澡。”苏稚杳娇嗔。贺司屿并非任何事都纵容着她,当时他就严苛地绷起脸:“谁教你酒后洗澡的,不许洗。”苏稚杳酩酊着,只感觉到他的凶,呜一声就把被子拽到脸前,闷声反对:“我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贺司屿扯下被子,让她的脸露回出来。“热得不舒服。”苏稚杳嗔怨着,无意识发嗲:“内裤也不舒服……”她一双湿漉的桃花眼瞅过来,显得很委屈,眸色迷离又旖旎,引得人心底的兴致如火焰止不住上窜。贺司屿凝视着她,嗓音偏低:“内裤怎么不舒服了?”她可怜巴巴地说有点儿湿。这模样只会惹得男人口干舌燥,贺司屿没想在醉酒时欺负她,车里也只是隔布料收了点利息,但这姑娘却在挑战他的极限。贺司屿身子欺近些,喉咙里的声不经意哑了:“想不想要我看看?”他指腹暗示性地抚在她的颈侧,苏稚杳一头雾水,迷茫地望着他,酒的后劲似乎更冲了,她脑袋发昏得厉害,没有办法思考。“想要……”他亲了下她的唇:“宝贝自己脱下来。”苏稚杳在他一声宝贝里失陷,轻弱地“嗯”声,言听计从,躲在被窝里左扭右扭,吊带碎花裙脱了,成套的蕾丝也脱下。团成一团,一并塞进他怀里。她在半醉半醒的状态实在可爱得要命,温顺又大胆,但还知道要害羞,衣物一丢出来,就包粽子似的,急急把自己裹住,露出一颗漂亮的脑袋。然后咬着下唇,巴巴瞧着他。贺司屿还坐在床边,喉结一动,去掀她被子,她却用力捏住不放,满眼的羞窘。他声更低了:“给我看看。”苏稚杳面上的赧红重了几分,摇摇头。贺司屿很有调教的耐心:“那宝贝让我躺进去,我们睡觉了,好不好?”她憨憨地眨眼:“你要和我一起睡?”“不想和我睡?”贺司屿手指摸到她脸,又摸到她光洁的额头,轻轻拨开碎发:“我是你的谁?”“男朋友。”“男朋友可不可以一起睡?”苏稚杳被他牵引地,糊里糊涂地想了想,低低出声:“可以……”贺司屿笑了一下,苏稚杳还朦胧着,贺司屿已经掀被躺了进去。男人火炉般的身躯欺近,苏稚杳下意识扭着身子想躲,被他一只胳膊捞回去,牢牢囚在臂弯里。
她羞耻得不行,与他贴实了,才忽然察觉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剥了个干净,脸臊得埋他身前,挣着踢着,软绵绵的没力道,倒像是在助长情趣。贺司屿胸腔深长地起伏了下,有了反应,这么抱着一个光溜的女孩子,温香软玉,骨肉停匀,她又在乱动,十分考验男人的耐性。“就抱一会儿,不做什么。”他手掌压住她后脑。苏稚杳靠在他心口,听着他心跳声逐渐加重,明显感觉到底下有什么僵挺着,她手指紧紧捏着他睡袍,动也不敢再动,安静住。卧室里的灯没关,串串水晶缨子拖垂下来,光亮在每个角落,室内如白昼。太亮了。亮得他克制不住,亮得她窘迫不止。贺司屿呼吸着,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定力并没想象中的好。他向来游刃有余的克制力,在她面前似乎都不攻自破。那天还说自己克己复礼,岁数大她许多,做什么都先经过她同意也是应该的。现在就已经后悔答应她了。贺司屿低下头,呵出的气裹着她的耳朵:“接吻么?”苏稚杳被他的热息烫到似的,身子在他臂弯里抖了下,细若游丝地发出一声似啊似嗯的疑惑。贺司屿轻轻捏住她下巴,抬起怀中她的脸,让她面朝自己,湿热的气息压近她的唇。“接吻。”他声音压低了,哑着,突然张开唇,音节吞没在唇齿间,完全含住她的唇。苏稚杳神经一瞬绷直,他压着吮着,她本能屏住呼吸,把他身前的睡袍攥出厚厚一褶。感觉到她的紧张,贺司屿慢慢停止和她亲吻,去亲她下唇,再亲到上唇,人中,最后是鼻尖,捧她的脸地手指抚着:“怕什么?”“你、你之前……”苏稚杳本就不清醒,眼下思绪更迷乱了,脑子里全是他在拉斯维加斯的强势和野蛮,眼睫簌簌颤动,声息不稳:“咬得我好疼……”贺司屿静静抱着她,在她的话里沉默好半晌,想让她放松,他缓缓摩挲她耳垂,良久指尖才陷进她长发,捧住她后脑勺,让她的头仰起来。他的唇慢慢再低下去,这回极其温柔,不着急深入,若即若离地在她唇上亲着,修长手指在她发间轻轻梳动,带着安抚,引导她换气。苏稚杳闭着眼睛,难以自控地呼吸。她手指头都在发麻,身体里有暖流,似乎因为他的缓慢,她有了回味的空隙,人变得格外敏感,和他不是初吻,却是初次有这种感觉。心跳,脸红耳赤,但因他的温柔意外松弛。贺司屿在她下唇浅浅一吻,温湿的间隙中低声问:“还怕么?”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他,眼神有些迷茫。苏稚杳怔怔的,双颊飞得很红,贺司屿笑了下,抬高她的脸,让接下来的吻逐渐深刻。酒劲且缺氧,苏稚杳头昏昏沉沉。水晶吊灯垂下有千丝万缕的灯穗,每一串都开到最亮的程度,这种时候应该要暗一点。贺司屿觉得,她真就是只小狐狸,迷人到送到他掌心的一捧雪,他都不能完全握住,整间卧室像一个狐狸洞,周围有九条狐狸尾巴缠过来。他唇移到她耳边,嗓音沉喘伴着哑:“宝贝。”苏稚杳恍惚听见他这么叫自己,手也被他拉下去,那语气不知是在哄骗小姑娘,还是按照约定,在经过她同意:“握住他好不好?”-梵玺大厦高耸入云,夜晚更显得十分宁静。听不见夏夜蝉鸣,也听不见偶尔飞驰过的赶路车声,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却又像是失灵,恒温完全不起作用,四周温度仍旧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后半夜薄被猛地被掀开,贺司屿散着睡袍,道道深刻的肌理线泛着水光,他去往浴室,眼底有浓郁的情绪驱之不散。……苏稚杳再睡醒,是在翌日中午。她拖着懒洋洋的尾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窗外照进的骄阳中,不适地只睁开一只眼睛。右手莫名酸软。苏稚杳皱着眉头揉捏了下手指,醉酒的原因,头脑还有些麻木,她慢吞吞起身,随手扯过床头男人的衬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走向浴室。大面透亮的镜子前。苏稚杳见镜中的自己,双颊红润,嘴唇是鲜红的颜色,眼角有水痕,宽大的白衬衫松垮着,肩头肌肤要露不露,一派春色。她看着自己,思绪逐步回温,不用再回想情况,随即记忆便听话地主动复苏。昨夜的情景忽地一下全都清晰出现在脑海。一秒不落。苏稚杳耳边轰地一声,当场讷住,脸骤然红到极致。过片刻,苏稚杳还没能从那程度的亲密中缓过神,先在镜子里看见到那人的身影。他走进浴室,短发打理过,西服笔挺,领带束得规整,衣冠楚楚地站在她身后。两人在镜中对上彼此的视线。他不知为何忽然勾唇笑了下。苏稚杳被他这个不明意味的笑引得脸更热,忸怩地瞟开眼,羞愤嗔骂他:“贺司屿你流氓!”贺司屿抬了下眉骨。走过去,仿佛是要证明她这句话,他捉住她双腕,一把反扣在她后腰,苏稚杳惊呼着刚想挣扎,都没能回身,就被他挤进的一条腿架住。“用手算什么流氓?”贺司屿的热息压到她耳后。苏稚杳衬衫里面没东西,几乎贴坐在他冰凉的西裤,心怦然乱跳:“你、你想干什么?”他故意低哑出轻挑而浮浪的语气。在她耳旁说,想x你。